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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兰花(七)

(综漫)从少女番开始的生活

暮色漫进和室时,檐角的风铃还在余晖里轻轻摇晃,最后一缕金红的光斜斜切过榻榻米,给叠得整整齐齐的坐垫镶了道暖边。绪里跪在矮桌旁整理干花,竹篮里摊着晒干的紫阳花、桔梗与铃兰,素白的信笺在膝头铺成一片雪。她指尖捏着片紫阳花瓣,正往信笺右上角贴,忽然停住动作——那花瓣边缘有些卷曲,贴出来的弧线总显得僵硬。

“哥哥,你看这样好看吗?”她举起信笺时,发间的紫水晶簪子随着动作晃了晃,在矮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信笺中央用干花拼出半轮月亮的形状,只是右下角缺了块,显得孤零零的。“明天雅集要给来宾的谢礼,想贴些花在信封上,可总弄不好这月亮的边角。”

花泽类坐在对面的矮桌旁翻书,落地灯的光晕在他亚麻色的发梢镀了层暖黄,书页翻动的声音轻得像风拂过竹林。他抬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目光在信笺上停了停:“月亮本就难得圆满。”说着伸手从她手边拿过银镊子,夹起片浅紫色的桔梗花瓣,轻轻覆在歪掉的角落,“这里补一片,像被云遮了半角,倒更像真的。”

绪里凑近看,忽然笑出声,发梢扫过他搭在桌上的手背:“果然比我弄得好。”她想拿过镊子自己试,指尖刚碰到冰凉的金属柄,窗外突然滚过一声闷雷,“轰隆”一声震得窗棂都在颤,吓得她手一抖,镊子“当啷”掉在桌上,在寂静的和室里格外响亮。

初夏的雷雨来得急,前一刻还澄净的天,转眼间就被墨色的云压满了。雨点“噼啪”打在糊纸窗上,瞬间模糊了庭院的竹影,连廊下那盆刚抽新芽的兰草都被打得弯下腰。绪里下意识往花泽类身边挪了挪,银白的发丝扫过他的袖口,带着晒干的草木清香。

“怕打雷?”他合上书,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尾音里裹着点不易察觉的柔意。

“有、有点。”她攥着米白色的衣角,指节泛白,耳尖微微发红,“小时候养的那只三色猫,就是在雷雨天跑丢的。那天也是这样的雷声,它从廊下的猫窝钻出去,就再也没回来。”

花泽类没说话,起身去关窗。风裹着雨丝涌进来,吹乱了绪里散在肩头的头发,几缕贴在她汗湿的颈侧。他回头时正好看见她抬手拢发,发间的紫水晶在昏暗中闪了闪,像藏在云里的星子,忽明忽暗。

“过来。”他朝她招招手,转身走到壁橱前翻找。樟木柜的抽屉被拉开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混着窗外越来越密的雨声,竟有种安稳的韵致。绪里挪过去时,他递来条浅灰色的披肩,羊毛的料子摸上去温温的:“你总是手脚冰凉。”

披肩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像是把整个春日的暖都裹了进去。绪里刚把披肩往肩头拢了拢,又是一声响雷炸在头顶,震得矮桌上的青瓷茶杯都在颤。她“呀”地低呼一声,下意识往花泽类身后缩了缩,眼尾微微泛红。

他顺势抬手,指尖轻轻按在她的发顶,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别怕,只是云在吵架。”指尖触到的发丝柔软得像羽毛,他忽然想起她小时候,也是这样在雷雨天躲到自己身后,攥着他的衣角不放,那时她的头发还是浅棕色的,不像现在这样泛着银白的光泽。

这话说得孩子气,绪里却忍不住笑了,眼角的红还没褪,抬头时撞进他沉静的眼眸里。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像水墨画里晕开的墨痕,倒比窗外的雨景更让人安心。

“哥哥以前也怕打雷吗?”她小声问,指尖无意识地绞着披肩的流苏。

“不怕。”他收回手,转身往矮桌旁走,木屐踩在榻榻米上几乎没声音,“但小时候看你把自己塞进衣柜里,就知道你怕。”那时她才五岁,穿着粉色的和服,像只受惊的兔子缩在衣柜角落,怀里还抱着那只三色猫的绒毛玩具。

绪里愣住,随即脸颊发烫。原来这些琐碎的事,他竟记了这么多年。她低头继续贴花,忽然发现竹篮里少了最重要的铃兰——那是她特意留着补月亮缺角的。刚要起身去找,花泽类已经从书架顶层取下个小铁盒,打开时里面飘出淡淡的草木香,他倒出片雪白的铃兰花瓣:“在找这个?”

“你怎么知道……”绪里的声音里带着惊讶,那铁盒是她昨天才藏起来的,怕被女仆收拾时不小心碰倒。

“你昨天念叨了三次,说铃兰像星星落进信封里。”他把花瓣放在她手边,重新翻开书,目光却没落在字上,而是落在她认真的侧脸上。她的睫毛很长,专注时会微微颤动,像停着只浅色的蝶。

廊下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女仆千代子端着茶盘经过。她刚走到和室门外,就听见里面传来绪里低低的笑声,混着雨点打窗的声音,软得像棉花糖。千代子脚步顿了顿,想起方才在厨房时,管家松本先生还在念叨“小姐一到雷雨天就愁眉不展”,此刻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轻轻把茶盘放在廊下的矮柜上,转身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

雨渐渐小了,变成淅淅沥沥的声响,像谁在檐外摇着串珠子。绪里终于贴完最后一片花,举起来对着落地灯的光看,忽然发现花泽类的书始终停在第三十七页。她刚要开口提醒,他却先站起身:“我去煮点热的。”

和室的门被拉开条缝,松本管家正站在廊下收晾晒的坐垫。看见花泽类出来,他刚要躬身行礼,就被花泽类用眼神制止了。“小姐怕打雷,”花泽类的声音压得很低,“让厨房温些红豆汤,不要太甜。”

松本管家愣了愣,随即点头应下。他在花泽家待了三十年,看着花泽类从沉默的少年长成如今温润的模样,却很少见他这样细致——从前这位少爷连自己的茶要放多少糖都记不住,此刻竟连绪里不喜太甜的口味都一清二楚。他转身往厨房走时,看见千代子正站在假山后,手里还攥着没送出去的安神茶,便朝她摇了摇头,示意不必了。

厨房的铜壶在火上“咕嘟”作响,红豆的甜香渐渐漫出来。花泽类站在灶台前,看着锅里翻滚的红豆,忽然想起小时候绪里偷喝红豆汤被烫到舌头的样子,那时她也是这样,发间别着小小的花簪,眼睛亮晶晶的像含着蜜。

等他端着两碗红豆汤回来时,和室里的落地灯已经暗了些。绪里趴在矮桌上睡着了,脸颊压着没贴完的信笺,银白的发丝铺在榻榻米上,像落了层薄雪。发间的紫水晶发簪沾了片小小的紫阳花瓣,是她刚才不小心蹭上去的,花瓣边缘微微卷曲,倒像是特意缀上去的装饰。

花泽类放轻脚步,把红豆汤放在一旁的矮几上,瓷碗与木面碰撞,发出极轻的“叮”声。他伸手替她拢了拢披肩,指尖刚碰到羊毛料子,就看见她睫毛颤了颤,像只将要醒的蝶。窗外的雨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清辉透过窗棂落在她脸上,把她眼下的痣都照得清晰了。

他指尖悬在她鬓角,终究没碰,只是拿起那封没贴完的信笺。竹篮里还剩最后一片铃兰,他捏起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那片雪白的花瓣,轻轻补在了缺角的地方。动作慢得像在完成件稀世的艺术品,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

廊下的千代子抱着叠干净的和服经过,借着月光看见和室里的景象——少爷正坐在小姐身边,手里捏着片干花,目光落在小姐脸上,那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柔和,像春日融雪时的溪流,带着化不开的暖意。她赶紧低下头,加快脚步走过,心里却悄悄记下:明天给小姐准备的晨茶,要放她喜欢的蜂蜜。

松本管家站在庭院的竹篱旁,看着和室窗纸上投出的两道影子。少爷的影子微微前倾,手里举着什么东西,而小姐的影子安静地伏在桌上,发梢的影子像铺开的流云。他想起下午看见绪里在花房里晒铃兰,那时她还说“不知道哥哥会不会喜欢这样的谢礼”,此刻忽然觉得,有些心意不必说出口,就像这月光,总会悄悄照亮该去的地方。

月光下,信笺上的干花月亮终于完整了。紫阳的紫、桔梗的蓝、铃兰的白,层层叠叠晕染开来,像谁悄悄把星星和云朵,都收进了这方小小的纸页里。花泽类放下镊子,看着绪里熟睡的侧脸,忽然伸手,轻轻摘下她发间那片紫阳花瓣。花瓣很轻,落在他掌心,像接住了一片小小的月光。

矮桌上的红豆汤渐渐凉了,却没人在意。和室里只有书页偶尔翻动的轻响,混着窗外虫鸣与远处的犬吠,像支温柔的夜曲。花泽类重新翻开书,这次终于看清了书页上的字——那是首古老的和歌,讲的是月下的花与等待的人。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抬头望向窗外,月亮正悬在竹梢,清辉遍洒,仿佛要把整个庭院都浸在这温柔的光里。

远处的钟楼敲了九下,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花泽类合上书,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条缝。晚风带着雨后的草木清气涌进来,吹得矮桌上的信笺轻轻颤动。他回头看了眼熟睡的绪里,发梢被风拂起,像极了她小时候奔跑时飞扬的样子。

“晚安,绪里。”他轻声说,声音轻得像月光落在地上。

廊下的松本管家听见这句话,缓缓躬身行礼,转身消失在夜色里。庭院里的兰草在晚风里轻轻摇晃,像是在应和这无声的温柔,把所有的心事都藏进了这月光漫溢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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