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向言出现在修车厂门外的时候顾闫玥都有些怀疑他在自己身上安定位器了。
“你怎么来了?”
向言独自倚在门边,外面下着雨,他浑身都湿透了。
“来找你。”
雨线斜斜地切进昏黄的灯泡光里,向言像刚从水里捞上来,额前的碎发黏成几绺,水珠顺着下巴往下滴。顾闫玥愣了半秒,把手里扳手往工具箱里一扔,金属撞出脆响。
“傻站着干嘛,进来。”
她侧身让出一人宽的空档,顺手扯下挂在墙上的旧毛巾,拍了拍上面的铁屑,递给他。
“闫玥,这你朋友呀。”
一个穿着深绿色紧身衣和迷彩裤的女人走了过来,这是她们的队长。
“嗯。”
“带他去楼上坐吧,这里太乱了。”
修车厂二楼是简易的活动板房,铁板被雨点砸得噼啪作响。顾闫玥推开门,一股机油混着冷气机霉味的闷热扑面而来。
“将就坐。”
她拎起热水壶,往一次性杯里倒了半杯,热气瞬间在冷气机风口处被吹得七零八落。
顾闫玥把热水塞到他手里,杯壁太烫,他指尖缩了一下,却没松手。
“你…不怪我吗?”
“为什么怪你?”
“没什么…”
接下来的几周,雨好像没停过,向言也就没停过。
他不怎么说话,只是在顾闫玥身旁给她打下手。
出去捉怪物的时候也是,向言总是沉默地跟在顾闫玥身后,像一道挥之不去的影子。雨水冲刷着废弃的街道,他的靴子踩进积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
“左边。”
顾闫玥低声提醒,手中的电磁脉冲枪已经蓄能完毕。
向言迅速侧身,一道银光从他指间闪过,暗处的怪物发出刺耳的嘶鸣。他的动作干净利落,仿佛早已预判了怪物的行动轨迹
“配合得不错嘛。”
队长在后面吹了声口哨,手里的双刃斧闪着寒光。
顾闫玥没说话,只是瞥了一眼向言湿透的衣角。他的侧脸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冷峻,睫毛上挂着的水珠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回到修车厂后,顾闫玥丢给他一条干毛巾。向言接过毛巾,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冰凉的温度让顾闫玥心头一颤。
“明晚你能来我家一趟吗,我想告诉你个秘密。”
“秘密?”
她抬眼看他,向言的表情依旧平静,可那双眼睛却像是藏着什么暗涌的潮水,让她莫名有些不安。
“嗯。”
他应了一声,没再多解释,只是低头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毛巾遮住了他的表情。
顾闫玥盯着他看了两秒,最终答应了下来。
第二日晚上,顾闫玥按照他给的地址来到了他家。
门外有一保姆,保姆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面容慈祥,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僵硬。她微微躬身,声音轻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顾小姐,小少爷等您很久了。”
保姆将她带进了别墅,偌大的别墅内只有保姆一人。
“小少爷他在楼上,您直接上去便行。”
保姆说完便退了出去。
顾闫玥站在空荡的客厅里,最终她还是决定上去。
顾闫玥在楼上转了一圈也没见向言的身影,在她愣神之际,身后的门突然打开,一只手把她拽了进去。
屋内没开灯,月光通过窗户洒了进来。
此时向言昔日墨绿的瞳孔变得猩红,锋利的牙齿一口咬上了顾闫玥的手腕。
顾闫玥闷哼一声,剧痛从手腕炸开,温热的血顺着向言的齿尖淌下。他的呼吸灼热而急促,喉间滚动着野兽般的低吼,攥住她胳膊的手指关节发白,像是用尽全力在克制着什么。
"向言,"
她咬牙喊他的名字,他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他抬头看清来人后慌了神,瞬间放开了她的手。
“好了,没事了。”
顾闫玥伸出另一只手抱住了他。
“你…你不怕我吗?”
“为什么要怕你。”
“我…是妖呀…”
向言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们家族被下了诅咒,一但爱上别人就会在月圆之夜变成这种暴走的状态,时间越长,暴走的时间就越长。她的母亲就是这样死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妖的。”
向言从医药箱里拿出绷带为顾闫玥包扎伤口。
“刚见你的时候。”
“那…你今晚还要回去吗,我没别的意思。”
“你想让我留下来吗。”
向言缠绷带的手指微微一顿,耳尖泛起了可疑的红色。他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想。"
“那就留呗,反正你家这么大,多住我一个应该也不会怎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