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萱到楼下时早餐店已经开门了，她径直走进去，店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小林，今天这么早呀。”
老板热情地打着招呼。
“嗯。”
她随便买了些后就上楼了。
开门时，小妖正坐在沙发上。
“才七点就起了呀？”
她换好鞋，将早餐放在了餐桌上，
“刚买的，趁热吃。”
说完她便向卧室里走去。
反正现在还早，她打算先眯一会。
小妖的目光从窗外上移开，落在她略显疲惫的眉眼间。在她经过沙发时，他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了？”
淮萱停下脚步，回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小妖。
这时她才注意到，他眼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脸色也比平时苍白些许，显然是熬夜了，甚至可能……不太舒服。
小妖没说话，淮萱下意识地摸向他的脸，
“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她放柔了声音问道。
“嗯…”
他轻轻应了声。
“我先去给你倒杯热水。”
她转身想走向厨房，却被小妖突然加重的力道拽了回去。
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执拗。
她猝不及防，跌入一个微凉的怀抱里。
“就这样……”
小妖的手臂环上她的腰，收得很紧，脸颊深深埋进她温热的颈窝，像寻求安慰的小兽般蹭了蹭，声音闷闷地传来，
“一会儿就好……”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淮萱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没一会她便睡着了。
小妖维持着环抱的姿势，直到怀里的呼吸变得绵长。他松开一只手，托住她膝弯，另一只手稳稳环过肩背，把人整个打横抱起。
他脚步很轻，将她放到卧室的床上。
他站在床边凝视片刻后，指尖极轻地拂过她散在枕上的发丝，然后掀开被子另一侧，躺了下去。
床垫微微下陷。他侧过身，面对着她，手臂小心翼翼地越过被子，将她揽入怀中。
“咚咚咚”
早上十点，一阵敲门声吵醒了小妖。
他皱着眉睁眼，看了看怀中之人。
没醒。
小妖的眉头蹙得更紧，眼底掠过一丝被打扰的戾气。敲门声持续着，不依不饶。
他极轻地抽回手臂，动作放缓到极致，生怕惊动枕边人。淮萱只是在梦中咂了咂嘴，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继续沉睡。
小妖悄无声息地起身，替她掖好被角，目光在她恬静的睡颜上停留一瞬，这才转身走出卧室，轻轻带上门。
脸上的温情在门合上的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冰冷的烦躁。他走到玄关，甚至没看猫眼，直接拉开了门。
司意泽敲门的手悬在半空，与小妖阴沉的眼神对上。
司意泽挑了挑眉，悬着的手缓缓放下，视线不动声色地越过小妖的肩头，朝屋内扫了一眼。
“有事？”
小妖的声音冷硬，带着明显的不耐烦，身体严实地挡住了门。
“啧，”
司意泽像是没看到小妖难看的脸色，
“我妹呢？”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小妖身上，带着几分探究，
“你……这是刚起？火气这么大？”
“她还在睡。”
小妖逐客的意思更加明显，
“没事就滚。”
“害，她不是叫我来吃年夜饭吗……”
“那你可以等到晚上再来。”
司意泽的话被小妖打断，他说完后就把门关上了。
小妖抬手揉了揉眉心，把戾气压回去。
再回到卧室时淮萱已经醒了。
“刚才是不是有人敲门呀。”
淮萱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没，夫人不再睡会吗？”
小妖走到床边坐下，指尖轻轻梳理她睡得有些凌乱的长发。
“不睡啦，我得起来准备年夜饭。”
淮萱笑着拍开他的手，掀开被子下床。
“给你买的早餐你怎么没吃呀？是不喜欢吗？”
她看见餐桌上一动没动的早餐还以为小妖他不喜欢吃这些。
见小妖一直不说话，淮萱像是明白了什么，
“就算身体不舒服也不能不吃饭呀。”
她笑着捏了捏他的脸，
“你先去沙发上坐着，我去给你热一下早餐。”
小妖捉住她作乱的手，贴在脸颊上蹭了蹭。肌肤相触的瞬间，淮萱微微一愣——他的体温似乎比平时更低，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凉意。
“不必热，”
他声音有些哑，
“现在吃。”
他拉着她走到餐桌旁，拿起已经凉透的包子，面不改色地咬了一口。
“真的不用热？冷食吃多了伤胃。”
“习惯了。”
小妖轻轻挡开她的手，摇了摇头。
“害，”
淮萱看着小妖叹了口气，难怪她说小妖平时吃东西怎么吃这么少，原来是不喜欢吃热的呀，
“看来我真的把你养的很差。”
她打算哪天去买一本关于养蛇的书，毕竟蛇妖也是蛇。
她打算好好研究一下。
“没有，夫人养的很好。”
他目光沉沉地锁住她，里面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好什么好，看着病殃殃的。”
淮萱来到小妖对面坐下。
她拿出手机，脑子一热在网站上搜索了几个关于蛇的问题:
“蛇的生活习惯”
“蛇平时吃什么”
“蛇多久蜕一次皮”
网站上的回答五花八门，淮萱看得眉头紧皱。
“喜阴凉潮湿…畏寒更畏热…主要捕食活体鼠类、鸟类、蛙类、昆虫…”
她小声念着，越念脸色越古怪，抬头看了眼对面安静坐着、容貌昳丽却脸色苍白的小妖，实在无法将他和吞食老鼠青蛙的画面联系起来。
“呃…这个参考价值不大。”
她迅速划掉这一条。
“蜕皮…生长期间每隔一两个月一次，成年后次数减少…”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这条，要是小妖每年都蜕皮，几千年了他一定是一条非常大的蛇。
她还挺好奇小妖变成蛇的样子的。
淮萱托着腮，眼神飘忽，显然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
“白色，银眼…想想都很可爱。”
“夫人可能对可爱有什么误解。”
“难道不是吗，通体雪白，眼睛像漂亮的银色宝石，肯定很漂亮，一点也不吓人……”
小妖看着她笃定又憧憬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笑意。
“夫人既如此笃定……”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蛊惑般的磁性，
“那便…姑且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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