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7:58，丁程鑫站在一栋高级公寓楼下，不断调整着领带的位置。他比约定时间提前了两分钟，但手心已经沁出了汗。

钥匙卡在林妍给他的信封里，还有一张手写便条：「2801室。别迟到。」

电梯是镜面的，丁程鑫看到自己头发因为奔跑而有些凌乱。他深吸一口气，理了理刘海。电梯门在28层打开，正对着一扇漆黑的防盗门。

钥匙卡"滴"的一声，门锁应声而开。

丁程鑫马总？我来了

丁程鑫试探性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玄关回荡。

没有回应。

公寓比丁程鑫想象中还要大。极简风格的装修，灰白色调，干净得像样板房。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全景，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深灰色的地毯上。

茶几上放着一个文件夹，上面贴着便签：「你的通行卡和公司资料。厨房有咖啡，喝完去公司。」

丁程鑫翻开文件夹，里面除了门禁卡和员工手册，还有一份手写的注意事项：

- 7:30 早餐

- 8:15 出发去公司

- 会议前检查文件是否齐全

- 咖啡：不加糖，半奶，85度

- ...

字迹工整得像印刷品，每条后面都打了小方格，像是要打钩确认。丁程鑫翻到最后一页，发现竟然是公寓的使用指南，从洗衣机设置到电视遥控器操作，一应俱全。

厨房里，咖啡机亮着保温灯，旁边放着一个纯白马克杯。丁程鑫倒了杯咖啡，温度刚好。他环顾四周，发现冰箱上贴着外卖菜单和附近超市的营业时间，旁边还挂着备用钥匙。

这一切都像是精心准备的——但什么时候？马嘉祺周六才提出这个安排，而今天是周一。

丁程鑫喝完咖啡，按照便签指示拿起玄关处的车钥匙。地下车库停着一辆黑色奥迪，比他想象中低调许多。车里已经设置好了公司导航。

马氏集团总部，地下停车场。丁程鑫的新通行卡让他一路畅通无阻。电梯直达58层总裁办公区，林妍已经等在那里。

林妍迟到了三分钟。

她看了眼手表

林妍马总在开会，这是今天的工作清单。

丁程鑫接过平板电脑，上面列着十几条待办事项，时间精确到分钟。

林妍马总说你的办公桌在他办公室外间。

林妍领他走过走廊

林妍记住，任何文件进出都必须经过我。

丁程鑫的"办公桌"实际上是一个宽敞的独立区域，配有顶级配置的电脑和真皮座椅。几个经过的员工好奇地打量他，小声交谈着什么。

"那是新来的助理？"

"听说是马总破格录用的..."

"看起来好年轻，什么来头？"

丁程鑫假装没听见，专注于熟悉电脑系统。上午十点，他需要给马嘉祺送一杯咖啡和整理好的晨报摘要——这是清单上的第一条任务。

九点五十五分，丁程鑫站在茶水间，面对那台复杂的咖啡机。他按照马嘉祺写的说明操作，但机器发出奇怪的声响。

“需要帮忙吗？"一个女职员走过来。

丁程鑫谢谢，我只是...

丁程鑫手忙脚乱地按着按钮

丁程鑫想煮杯咖啡。

女职员笑了笑："你是马总的新助理吧？我是市场部的陈雨。"她熟练地操作机器，"这台机器有点脾气，要先预热。"

两分钟后，一杯香气四溢的咖啡做好了。丁程鑫感激地道谢，小心地端着咖啡和整理好的新闻摘要走向马嘉祺的办公室。

敲门，没有回应。丁程鑫轻轻推开门——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他放下咖啡杯，正准备离开，门突然开了。

马嘉祺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三个西装革履的高管。他看都没看丁程鑫一眼，继续着谈话："...这个季度必须看到改善，否则整个团队重组。"

丁程鑫僵在原地，不知是该离开还是等待指示。马嘉祺终于注意到他，微微皱眉

马嘉祺咖啡？

丁程鑫啊，是的，按照你的要求...

马嘉祺接过喝了一口，眉头皱得更深

马嘉祺太甜了。

丁程鑫不可能，我明明...

丁程鑫突然想起，自己刚才好像拿错了糖罐。

一位高管咳嗽了一声。马嘉祺放下杯子

马嘉祺先这样吧，下午我要看到修订方案

高管们迅速退出办公室。

空气凝固了。丁程鑫感觉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马嘉祺新闻摘要。

马嘉祺伸出手

丁程鑫赶紧递上文件夹。马嘉祺快速浏览了一遍

马嘉祺华尔街日报的分析呢？

丁程鑫我...没找到相关报道...

马嘉祺因为它不在常规财经版，在科技板块第三页。

马嘉祺的声音冷得像冰

马嘉祺重新做。半小时后我要和CTO开会，准备好所有技术资料

丁程鑫赶紧退出办公室。他刚关上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杯子重重放在桌上的声音。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像打仗一样。丁程鑫跑遍各个部门收集资料，重新整理新闻摘要，还要应付林妍不时丢来的额外任务。中午十二点半，当马嘉祺终于去午餐会时，丁程鑫瘫在椅子上，饿得胃疼。

"第一天怎么样？"陈雨路过他的办公桌，小声问。

丁程鑫感觉撑不到第二天

陈雨同情地递给他一个三明治："马总对工作要求很高，但对事不对人。习惯就好。" 下午三点，丁程鑫被派去送文件给财务部。回来时，他听到林妍正在和马嘉祺说话。

林妍..完全没有经验，连最基本的流程都不懂。我不明白为什么...

马嘉祺我的决定不需要你理解，林秘书。

马嘉祺的声音很平静，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马嘉祺做好你分内的事。

丁程鑫赶紧后退几步，假装刚刚走过来。林妍推门而出，脸色阴沉地看了他一眼。

下班时间到了，办公室的人陆续离开。丁程鑫看了看马嘉祺紧闭的办公室门，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

马嘉祺进来

马嘉祺还在电脑前工作，桌上堆满了文件。办公室里只开了一盏台灯，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丁程鑫马总，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马嘉祺抬头，似乎有些意外他还在这里

马嘉祺你可以下班了。

丁程鑫你不回去吗？

马嘉祺我还有工作

马嘉祺的目光重新回到屏幕上。

丁程鑫注意到桌上放着一杯已经冷掉的咖啡和几个空文件袋。他鼓起勇气

丁程鑫我可以帮忙整理文件，或者...再去倒杯咖啡？

马嘉祺停下打字，认真打量了他几秒

马嘉祺你会用复印机吗？

丁程鑫会！

丁程鑫点头，虽然他只在学校用过老式复印机。

马嘉祺这些需要复印三份，按页码顺序装订

马嘉祺推过一叠文件

马嘉祺别弄混了

丁程鑫抱着文件来到文印室，小心翼翼地操作着那台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复印机。半小时后，他带着整齐装订好的文件回到办公室，发现马嘉祺站在窗前，手里拿着他重新做的新闻摘要。

马嘉祺这次对了

马嘉祺说，语气缓和了些

马嘉祺复印好了？

丁程鑫递上文件。马嘉祺快速检查了一遍，点点头

马嘉祺不错

这简单的肯定让丁程鑫心头一暖。

马嘉祺你住的地方离公司多远？

丁程鑫呃，之前和室友合租，地铁要一个多小时

马嘉祺所以经常迟到。

丁程鑫不好意思地点头

丁程鑫现在不会了，公寓步行只要十五分钟。

马嘉祺"嗯"了一声，收拾起文件

马嘉祺今天到此为止。明早七点半，我要看到晨报摘要和咖啡

回公寓的路上，丁程鑫回想着这一天的跌宕起伏。马嘉祺确实严苛，但似乎并不像传言中那么不近人情。至少，他给了丁程鑫改正错误的机会。

公寓里一片漆黑。丁程鑫打开灯，发现餐桌上放着一个保温盒，旁边贴着便签：「微波2分钟。——M」

丁程鑫打开盒子，里面是还温热的牛肉饭。他愣了几秒，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这是马嘉祺给他留的晚餐？那个在公司冷若冰霜的马总？

微波炉"叮"的一声响起，香气弥漫开来。丁程鑫端着盘子坐到落地窗前，看着城市的夜景。第一天虽然糟糕，但也许，只是也许，事情会慢慢好起来。

主卧室的门一直紧闭着，丁程鑫没见到马嘉祺回来。直到深夜，他半梦半醒间听到大门开关的声音，然后是主卧浴室的水声。

第二天早上，丁程鑫被闹钟叫醒时，发现客厅茶几上又多了一张便签：「今天有客户来访，穿深色西装。——M」

丁程鑫打开衣柜，惊讶地发现里面已经挂了几套合身的西装，标签都还没拆。尺码正是他的。

糟糕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