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沼的瘴气像化不开的浓墨,裹着腐叶的腥气扑面而来。凌云用青玉佩拨开眼前的瘴气,玉佩的光芒在雾气中划出淡蓝色的轨迹,将毒沼的轮廓勾勒出模糊的形状——深绿色的泥潭里插着无数枯木,像被淹没的墓碑,水面漂浮着白色的泡沫,时不时有黑色的影子在泡沫下闪过,发出“咕嘟”的冒泡声。
“黑无常就在前面的‘蚀心岛’。”墨羽的傲骨燕从瘴气中钻出来,尖喙沾着几滴墨绿色的毒液,“岛周围有三只巨型毒蟾蜍,是黑煞教用蚀心蛊培育的,皮肤能分泌强酸,刚才差点被它的毒液喷中。”
蓝鳄突然对着左侧的泥潭低吼,尾巴拍打出急促的节奏。凌云顺着它的视线望去,泥潭里的泡沫正在旋转,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漩涡中心露出半片黑色的鳞片——是被腐蚀的巨钳螳螂鳞片,边缘还沾着铁剑门的剑穗丝线。
“是铁爪的宝可梦。”墨羽握紧长剑,“看来黑无常把黑煞教的残余势力都召集到这儿了,想用毒沼打一场消耗战。”
苏轻瑶正用银针测试瘴气的毒性,银针没入雾气三寸就彻底变黑。“瘴气里混了‘腐骨瘴’和‘迷魂雾’,吸入过多会让人产生幻觉,还会腐蚀经脉。”她从药囊里掏出三个香囊,里面装着晒干的还魂花粉,“这能暂时抵挡瘴气,但时效只有一个时辰,我们得尽快找到蚀心岛。”
派拉斯特突然用藤蔓卷起秦郎中的拐杖,杖头的剑形木雕指向右侧的泥潭。那里的水面泛着异常的波纹,不像自然形成的漩涡,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搅动过。
“那边有通道。”凌云看懂了它的意思,“毒沼的暗流会形成天然的路径,派拉斯特能感知水流的方向。”
蓝鳄跳进泥潭,用“水流尾”拍打出一条水路,浑浊的泥水被它的水系能量推开,露出底下相对坚硬的泥层。吉利蛋跟在苏轻瑶身后,小爪子里捧着颗“生蛋”,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墨羽的傲骨燕在前方开路,时不时发出尖锐的鸣叫,提醒众人避开隐藏的泥潭陷阱。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的瘴气突然稀薄了些,露出一片漂浮的陆地——蚀心岛。岛上长满了暗红色的毒草,中央矗立着一块黑色的巨石,形状与青玉宝鉴相似,上面爬满了黑色的藤蔓,正是黑无常用来污染宝鉴的“蚀心藤”。
三只巨型毒蟾蜍守在岛的入口,每只都有半人高,皮肤褶皱里渗出黄色的毒液,眼睛是浑浊的红色,显然被蚀心蛊控制了。它们一看到凌云等人,就张开大嘴,喷出绿色的毒雾,毒雾落在水面上,激起一串串气泡。
“这些蟾蜍的毒腺和蚀心藤相连,杀了它们,藤就会暂时枯萎。”苏轻瑶指着毒蟾蜍与藤蔓相连的部位,“那里是弱点,但有蛊虫守护,寻常攻击打不破。”
墨羽的傲骨燕突然俯冲而下,空气斩劈向毒蟾蜍的眼睛。毒蟾蜍吃痛,猛地抬头,露出了脖子下方的软肉——那里正是与藤蔓相连的部位,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膜。
“就是现在!”墨羽长剑出鞘,剑气与傲骨燕的风刃合二为一,化作一道青色的光箭,精准地射向毒蟾蜍的软肉。只听“噗”的一声,光箭穿透薄膜,毒蟾蜍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迅速干瘪下去,与之相连的蚀心藤也随之枯萎。
另外两只毒蟾蜍见状,愤怒地扑了过来。蓝鳄喷出“冰冻牙”,冻住了左侧毒蟾蜍的后腿,苏轻瑶趁机让派拉斯特甩出藤蔓,藤蔓尖端沾着护心丹的粉末,缠住了毒蟾蜍的软肉。粉末一接触到薄膜,就发出“滋滋”的响声,薄膜瞬间融化,毒蟾蜍也步了同伴的后尘。
最后一只毒蟾蜍见势不妙,转身想逃,却被吉利蛋的“生蛋”砸中背部。治愈的能量与它体内的蚀心蛊产生剧烈的冲突,毒蟾蜍在泥潭里疯狂地翻滚,最终也干瘪下去,只剩下一张空壳。
解决完毒蟾蜍,蚀心岛的入口终于畅通。岛上的蚀心藤因为失去了毒蟾蜍的滋养,颜色暗淡了许多,但依旧在蠕动,像是不甘心失败。
黑无常站在黑色巨石前,手里拿着半块被污染的宝鉴碎片,正将碎片往巨石上按。碎片接触到巨石的瞬间,黑色的藤蔓突然疯长起来,将巨石包裹得严严实实,形成一个巨大的茧。
“你们来得正好。”黑无常转过身,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等我把这‘伪宝鉴’彻底污染,青玉宝鉴就会感应到它的存在,主动飞来融合。到时候,整个江湖都会变成我的毒沼!”
凌云的青玉佩突然剧烈地发烫,与黑色巨石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他能感觉到,巨石里确实有宝鉴的气息,但那气息被浓浓的怨气包裹着,像是在痛苦地挣扎。
“你在亵渎宝鉴!”凌云怒吼道,蓝鳄也发出愤怒的咆哮,背鳍的符文亮得刺眼。
“亵渎?”黑无常冷笑,“这才是宝鉴的真正力量!能吞噬一切的力量!”他突然将手按在黑色的茧上,茧上的藤蔓瞬间延伸出来,像无数条毒蛇,直扑凌云等人。
墨羽的长剑和傲骨燕的风刃组成一道防线,挡住了藤蔓的攻击。苏轻瑶让派拉斯特用藤蔓卷起秦郎中的拐杖,杖头的剑形木雕发出金光,逼退了靠近的藤蔓。蓝鳄则用“水流尾”拍打出水墙,保护着众人。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藤蔓会越来越多。”苏轻瑶焦急地说,“我们得想办法毁掉那个茧,阻止宝鉴碎片被彻底污染。”
凌云看着黑色的茧,突然想起了玄水道人的话:“水无常形,能柔能刚,能容能破。”他握紧青玉佩,将《流水诀》的内力全部注入其中,蓝鳄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意图,背鳍的符文与玉佩的光芒融为一体。
“蓝鳄,用‘水龙破’!”凌云喊道。
蓝鳄怒吼一声,喷出一道巨大的水龙,水龙带着金色的符文,直奔黑色的茧而去。水龙与藤蔓碰撞的瞬间,发出了“滋滋”的响声,藤蔓被水龙的力量不断冲刷,颜色越来越淡。
“就是现在!”墨羽抓住机会,长剑带着剑魂的力量,紧随水龙之后,刺向黑色的茧。
“噗”的一声,长剑刺穿了茧,黑色的藤蔓瞬间枯萎,露出了里面的巨石。巨石上的宝鉴碎片已经被污染了大半,但依旧在顽强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黑无常见状,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扑向巨石,想夺回碎片。凌云抢先一步,将青玉佩按在碎片上,玉佩的光芒与碎片的光芒相互呼应,污染的部分开始逐渐消退。
“不!”黑无常绝望地喊道,他的身体突然开始腐烂,被他自己的毒液反噬了。
随着黑无常的死亡,蚀心岛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岛上的毒草迅速枯萎,黑色的巨石也渐渐化为粉末。青玉宝鉴的碎片在空中飞舞,最终融入了凌云的青玉佩中。
青玉佩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整个毒沼都照亮了。瘴气在光芒中消散,泥潭变成了清澈的池塘,枯萎的植物重新焕发生机。
凌云、墨羽和苏轻瑶站在池塘边,看着眼前的景象,都松了一口气。蓝鳄、傲骨燕、吉利蛋和派拉斯特也凑了过来,开心地玩耍着。
“结束了。”苏轻瑶笑着说,眼里含着泪水。
凌云抚摸着青玉佩,感觉里面蕴含着前所未有的力量。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重建青岚派、铁剑门和药王谷,要让江湖恢复和平。
“我们走吧。”凌云说,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
墨羽和苏轻瑶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照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铠甲。他们的江湖路还很长,但只要彼此携手,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