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的药田飘起第一缕药香时，苏轻瑶正在给还魂花浇水。她的木瓢里盛着护生池的水，水里泡着几粒铁剑门送来的“剑穗草”种子——墨羽说这草能驱虫，种在药田边，连农药都省了。阳光透过草帽的缝隙落在她脸上，映得脸颊上的药粉像撒了层金粉。
“轻瑶姑娘，这花又开了！”李婶提着竹篮穿过田埂，篮子里装着刚蒸的馒头，冒着热气，“我家大狼犬昨天生了三只崽，最胖的那只跟你家吉利蛋似的，圆滚滚的！”她放下篮子，伸手摘下一朵还魂花，小心翼翼地放进篮子角落——那里铺着块蓝布，是凌云给的，上面绣着青岚山的水纹，说是能让花瓣保持新鲜。
苏轻瑶笑着接过馒头，刚咬一口，就听见田埂那头传来“啾啾”的叫声。吉利蛋正追着一只蝴蝶跑，跑着跑着突然停下来，对着花丛里的一团黑影“啾”了一声。苏轻瑶走过去，发现是只受伤的小猫鼬斩，左前爪被毒草划破了，正缩在还魂花丛里发抖。
“别怕哦。”苏轻瑶蹲下身，轻轻抚摸它的背。吉利蛋立刻吐出颗“生蛋”，蛋壳上沾着薄荷粉，是专门治外伤的。小猫鼬斩犹豫了一下，叼过生蛋小口小口地吃起来，吃完竟用头蹭了蹭苏轻瑶的手背，像是在道谢。派拉斯特的藤蔓这时也伸了过来，上面缠着片干净的麻布，轻轻盖在小猫鼬斩的伤口上，动作温柔得像怕碰碎它。
“这小家伙跟你有缘。”李婶凑过来看，“前几天还偷我家晒的鱼干呢，现在倒乖了。”小猫鼬斩像是听懂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尾巴尖卷住了苏轻瑶的衣角。
药田的木牌又多了几行字，是村民们写的：“王二狗家的鸡吃了花，下的蛋特别大”“李小花的兔子用花瓣泡水，毛亮得很”。最底下一行是个小孩写的，歪歪扭扭的：“吉利蛋的生蛋最好吃，比糖还甜”，后面画了个大大的笑脸。苏轻瑶每天都会给这些字描一遍，用的是墨羽送的墨锭，说是用铁剑门的剑穗草烧的，写出来的字带着草木香。
午后的药田总有暖暖的风，吹得还魂花的花瓣轻轻摇晃。苏轻瑶坐在田埂上翻医书，书是玄风给的，里面夹着他画的草药图谱，有些地方还标着“蓝鳄说这个泡水好喝”“小锯鳄不爱吃这个，得拌鱼干”。派拉斯特趴在她脚边，藤蔓上挂着十几个小布袋，里面装着不同的药粉：有给宝可梦开胃的“香鱼散”，有治感冒的“薄荷露”，还有给蓝鳄准备的“壮鳍膏”——它的背鳍总在护生池蹭石头，磨得有些粗糙。
“轻瑶！”凌云的声音从路口传来，他背着个竹篓，里面装着护生池的新藕，“玄风师祖说这藕炖汤最好，给你和吉利蛋补补。”蓝鳄跟在他身后，嘴里叼着个荷叶包，打开一看，是几只刚从池里捞的小龙虾，螯钳上还缠着水草，活蹦乱跳的。
吉利蛋立刻跑过去，用头蹭了蹭蓝鳄的腿，然后转身跑进屋里，抱出个陶罐——里面是苏轻瑶腌的梅子，酸甜可口，是凌云最爱吃的。蓝鳄把小龙虾放在田埂上，小锯鳄们从竹篓里探出头，争先恐后地用嘴叼小龙虾，结果不小心把藕碰掉了，滚得满地都是，惹得大家都笑了。
傍晚时，墨羽也来了。他没带礼物，只扛着一把新铸的小镰刀，刀身弯成月牙形，刀刃上刻着“护生”二字。“听说你要收割还魂花的种子。”他把镰刀递给苏轻瑶，刀柄缠着软布，握起来暖暖的，“这刀快却不锋利，不会伤着花茎。”
苏轻瑶接过镰刀，试着割了一朵花，果然切口光滑，花茎里的汁液都没溅出来。她突然发现刀柄的软布上绣着图案：左边是片水纹，右边是朵药草，中间是只小小的傲骨燕，正叼着还魂花瓣。“这是……”
“赵岩绣的。”墨羽的耳朵有点红，“他说这样才像三派合做的。”远处的傲骨燕像是听懂了，突然从天上俯冲下来，嘴里叼着根剑穗草，轻轻放在苏轻瑶的草帽上，然后落在墨羽肩头，用尖喙蹭了蹭他的脸颊。
夕阳把药田染成了金色。凌云在给小龙虾换水，蓝鳄和小锯鳄们围着他的脚转，时不时用尾巴拍起水花；墨羽帮着整理药架，派拉斯特的藤蔓缠着他的手腕，像是在给他带路；苏轻瑶坐在田埂上，看着吉利蛋把晒干的还魂花种子装进小布袋，每个布袋上都系着根剑穗草，是墨羽带来的。
“明年春天，去晴川渡吧。”苏轻瑶突然说，手里的种子落在布袋里，发出“沙沙”的声响，“老槐树该开花了，我们带着宝可梦去看看。”
凌云笑着点头，他的青玉佩在夕阳下泛着光，映着药田的花：“我让护生池的宝可梦们排好队，给老槐树浇水。”
墨羽的手轻轻放在苏轻瑶的草帽上，把那根剑穗草扶正：“我让铁剑门的弟子在树下搭个棚子，煮茶喝，用你新收的还魂花蜜。”
远处的市集传来收摊的吆喝声，混着宝可梦的叫声和孩子们的笑声，像一首温柔的歌。苏轻瑶看着眼前的药田，看着身边的两人，突然觉得，江湖或许从来都不是刀光剑影，而是像这还魂花一样，在经历过风雨后，能在寻常的日子里开出花来，能给每个路过的人，一份带着药香的温暖。
（全书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