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蚀的残响

跃迁到猎户座旋臂时，星轨号突然剧烈震动。

"警告！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陈昭的声音从控制台传来，"是暗蚀的残余能量！"

岳欢言的星轨纹瞬间发烫。三个月前的记忆涌上来：暗蚀的核心被封印时，他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现在看来，那东西像烂在地里的根，还在往外冒毒汁。林野抄起重力锤，苏棠握紧光刃，宋昭已经开始调试能量屏障——十二个人在狭小的驾驶舱里迅速就位，连空气都绷成了弦。

"能量漩涡在7点钟方向，距离200公里。"宋昭推了推眼镜，"强度是之前的百分之三十，但......"她的声音顿了顿，"它在分裂。"

观测屏上，原本稳定的蓝色漩涡突然裂开，像一块破碎的镜子。七道黑色的细流从中涌出，每道细流都裹着腐臭的气息，所过之处，空间都泛起扭曲的涟漪。陈昭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它们在吸收周围的物质！再这样下去，半小时后这里会变成真空！"

"林野，用重力锤定住主漩涡！"岳欢言大喊，"苏棠，攻击分裂的细流！宋昭，给我最大的屏障！陈昭，找它的弱点！"

重力锤的轰鸣声中，林野的身影闪着银光，像一道移动的城墙。苏棠的光刃划破黑暗，每砍中一道细流，就会溅起刺目的火花。宋昭的屏障泛着淡金色，勉强挡住了几缕试图钻进船体的黑雾。陈昭的额头渗出汗珠，眼睛死死盯着数据："弱点在主漩涡的中心！那里有个黑色的核心，和暗蚀本体很像......"

"岳欢言！"林野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里炸响，"主漩涡要崩了！它要把我们吸进去！"

岳欢言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能感觉到体内的星轨力在疯狂翻涌，像要破体而出。这时，她想起星芒花的花瓣——那些在宇宙中独自生长的小花，明明那么脆弱，却能在黑雾中绽放。她深吸一口气，冲向舱门："我去主漩涡！你们撑住！"

"不行！"苏棠想拉她，却被重力锤的气浪掀开。

岳欢言的星轨纹亮得刺眼，整个人化作一道白光冲进漩涡。黑雾像有生命般缠绕上来，腐蚀她的皮肤，灼烧她的意识。但她咬着牙，任由星轨力从指尖涌出——不是攻击，而是安抚。她想起星芒花的花语："即使身处黑暗，也要成为自己的光。"

渐渐地，黑雾的攻击弱了。岳欢言看见核心处有个蜷缩的身影，像被吓坏的孩子。她突然想起暗蚀诞生时的样子——那是个被遗弃的宇宙意识，因为渴望被关注，才变成了吞噬一切的怪物。

"你不是怪物。"她轻声说，"你只是太孤单了。"

核心突然剧烈颤抖，黑雾开始消散。岳欢言看见无数记忆碎片闪过：宇宙大爆炸时的璀璨，第一批恒星诞生的喜悦，还有......一个孤独的意识在星尘里游荡，喊着"看看我，看看我"。

"我们看到了。"她伸出手，星轨力裹着温暖的光，"我们一直都在。"

黑雾彻底散去时，星轨号接住了坠落的岳欢言。她浑身是伤，却笑得很灿烂："它只是需要被听见。"

"干得漂亮。"林野擦着她脸上的血，声音发颤。

"下次别这么莽撞。"苏棠红着眼眶，把药箱塞给她。

宋昭抱着仪器，嘴角终于翘起："根据能量波动，暗蚀的残余已经全部消散。这次......我们真的赢了。"

陈昭突然指向观测屏。原本破碎的漩涡中心，一朵小小的星芒花正在绽放。它的花瓣是半透明的，里面流转着银河般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