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不是”,姜禾听着她的话心生纠结,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解释,毕竟现代之事对于她而言太过天方夜谭。
“我明白。”林婉看姜禾眉头紧皱,薄唇内抿,便识趣地不再深究。
恰在此时门上掠过几道人影,在正门前停下,响起蘅芜的声音:“小姐,热水已备好。是否要洗漱?”
姜禾与林婉不约而同地转头,四目相对。
姜禾那双大眼睛,情绪都在里面,很好懂,此刻盛满了赤裸裸的,害怕被发现的惊慌,像受惊的小鹿。
而林婉正好接收了这份惊慌,沉默片刻,在蘅芜询问声再次响起时,开口给出了回应:“不必,暂且退下,若需侍奉,我自会唤你。”
“是。”门上的影子这才消退。
林婉将剪刀缓缓放下,视线却未从姜禾身上离开。
“我来自千年之后,其实。”姜禾瞥见了林婉的动作,压抑的心轻松了许多,不禁呼出几口气,说话也柔和顺畅了些。
“千年之后?”林婉听完一愣,倒感觉十分新奇,“那个时候的衣裳都是这般模样吗?”
“额……”谈到这个,姜禾只觉得尴尬,左手抓挠着头皮,嘴角咧出平平的弧度,想说其实她以为会落到原始时代,所以才提前穿好兽皮类的衣服。
“其实不是……“
“我记得古书记载,上古之民,民智未开,皆以打猎为生,取兽皮为衣,而过了千年,理当,都有所变化。”林婉走右侧绕行坐在了木椅上,随手翻着成堆的书册,却又未仔细观摩。
姜禾听着林婉侃侃而谈,心中紧张稍缓,逐渐大胆了些,转身望着林婉说:“那个……不知我可否询问你的姓名?”
“我姓林,单名一个婉字。”
“林婉……林……婉……”姜禾颔首数遍呢喃,脑中回忆起来,雍烈宗的宠妃之一也是叫林婉,难不成她到了雍朝!
姜禾眼睛霎时瞪大,难以置信地盯着林婉,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你…你是那个林婉?!”
林婉被她突如其来的激动和笃定弄得一怔,随即捕捉到她眼中那份异样光彩,心念电转:“你认得我?难道……千年之后,丹青上还会留下我的踪迹?”
“可能……可能也只是同名同姓之人罢了……”姜禾抬眸瞥了林婉一眼,想起此行的目的,又思及林贵妃的下场,她的心跳不由骤然加速,大拇指与食指自觉摩挲起来。
林婉坐在木椅上将姜禾的动作看的真切,却也未戳穿其中的破绽,她将书册齐置一旁,起身走到姜禾面前,距离不过两步。
“也许吧。太晚了,我先让蘅芜给你安排个住处,你就此歇息。”
“谢谢。”
林婉随即喊来了蘅芜,把门打开,将人放了进来。
在林婉侧身之际,姜禾的身影显露,倒是给蘅芜吓得不轻,可片刻便恢复神态站到了林婉跟前,以护主的姿势。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丞相府!”
“来……”
刚要喊人,却被林婉打断,“蘅芜,叫人抬水吧,我要洗漱了。另外,替她安排一下住处,就近些的,明日再给她找件丫鬟的衣裳,她要什么尽管给她。”
“小姐,是。”蘅芜的视线在林婉与姜禾间来回穿梭,终究低下头来,附和应下了林婉的话,“跟我来。”
“多谢。”
今夜无风无月,却格外清凉,林婉单手扶着门框,目送她们远去,眼中思虑繁杂。直至身影消散,她也从这半边阴影中走出,一脚迈进了屋内。
这边姜禾跟着蘅芜到了新的住处,只容纳下她一人,不过书案,床榻一应俱全。
“打水需从左边连廊走至尽头就是了。”蘅芜嘱咐,不过话里较着劲,明耳的都能听出不对。
“多谢。”姜禾颔首,话音落下时,蘅芜已走远。
姜禾转身回了屋,进来先四处巡视了一番,书案上还放着笔墨纸砚,都是用得上的,正好坐下,开始磨墨。
笔尖用手指捻了捻,才开始在信纸上沾墨落笔。
超跃迁落在了雍朝,雍烈宗时期。
显然平行时空是存在的,我将继续留在这里观察记录。
第一天晚上。我认识了林婉,史书上只有对她入宫后的记载,我居然在这之前就遇见了她。
很幸运。
最后一笔完成,姜禾便将它对折收好,插入小口袋中,又从其中拿出小型的交流机,用二进制编码发出“安全”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