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开学第一天，夏栀被班主任塞进了最后一排。
同桌是个留着寸头的男生，校服拉链拉到顶，正趴在桌上睡觉，后脑勺对着她。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发梢，粉笔灰在光束里飘，像极了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这是沈舟，你多看着点他，别让他上课睡觉。”班主任临走前的话还没落地，沈舟就猛地抬起头，眼神凶巴巴的：“你谁啊？”
夏栀被他吓了一跳，攥着书包带小声说：“我叫夏栀，新来的。”
那节课是数学课，老师在黑板上写函数题，沈舟照样趴着睡觉，口水差点流到夏栀的练习册上。她偷偷推了推他，被他一把挥开：“烦不烦？”
放学时，夏栀被两个男生堵在楼梯口。
“转学生？作业借我们抄抄呗。”其中一个伸手要抢她的书包，夏栀吓得往后躲，却撞进一个温热的胸膛。
沈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把书包往她怀里一塞，自己挡在前面，拳头捏得咯咯响：“她的作业我罩着，要抄抄我的。”
男生们悻悻走后，沈舟转身就走，校服外套的一角扫过夏栀的胳膊。她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刚才他趴在桌上睡觉时，后颈沾了点粉笔灰，像只灰扑扑的小兽。
第二天早自习，夏栀在桌肚里发现一颗橘子糖，玻璃糖纸在晨光里闪着亮。她抬头看沈舟，他正假装看窗外，耳根却悄悄红了。
数学测验那天，沈舟对着最后一道大题抓头发。夏栀写好纸条，刚想塞给他，就被老师点名：“夏栀，你手里拿的什么？”
她慌忙把纸条往口袋里塞，却听见沈舟突然站起来：“老师，她想借我块橡皮。”
老师走后，沈舟把纸条抢过去，展开一看，上面是夏栀娟秀的字迹，画着辅助线，标着“沈舟说这种题型要画图”。他的嘴角悄悄翘起来，却故意板着脸：“画得什么玩意儿，看不懂。”
那天放学，夏栀在车棚撞见沈舟。他正对着自行车锁发呆，钥匙插进去转不动。
“我帮你。”夏栀走过去，往锁眼里倒了点铅笔芯粉末，轻轻一拧就开了。沈舟看着她，忽然从口袋里掏出颗橘子糖，塞给她：“谢了。”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夏栀捏着那颗糖，忽然觉得，这个看起来凶巴巴的同桌，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而沈舟跨上自行车时，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半盒橘子糖——是他昨天放学绕了三条街才买到的，听女生说，这个牌子的最甜。
粉笔灰落在练习册上，橘子糖的甜香漫在空气里，他们的故事，就从这个秋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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