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玫瑰

金离瞳在人类世界的花店前驻足时，夕阳正把玻璃橱窗染成暖橙色。角落里那盆蔫蔫的玫瑰，花瓣边缘泛着枯黄，像极了记忆里被他怒火灼伤的花园。

“这盆快枯死了哦。”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点狡黠的笑意。他回头，撞进罗丽弯起的眼眸里——她穿着人类女孩的连衣裙，发间别着朵新鲜的玫瑰，比橱窗里所有花加起来都要亮。

“谁让你随便跑出来的。”他皱眉，语气硬邦邦的，视线却不由自主落在她发间的花上。那是他昨天悄悄用金元素催开的，本想藏在她宫殿的窗台上。

罗丽却像没听见似的，指着那盆枯萎玫瑰：“老板说它缺水太久，救不活了。”她忽然踮起脚，把发间的花摘下来塞进他手里，“但黄金不是能让一切复苏吗？试试？”

他指尖触到花瓣的刹那，金元素顺着脉络漫延开。转瞬之间，那盆枯玫瑰竟抽出新芽，层层叠叠的花瓣舒展着，开出比夕阳更艳的粉色。罗丽拍手笑起来，眼角的光比花瓣上的露珠还亮。

“你看，”她仰头望他，睫毛被夕阳镀上金边，“只要愿意等，枯萎的东西也会回来的。”

他喉头微动。想起那些被他冰封的岁月里，每次从沉睡中惊醒，总能闻到一缕若有若无的玫瑰香——后来才知道，是她年复一年，踩着碎冰去他的宫殿，在裂缝里种下花籽。

当晚风吹散最后一丝晚霞，罗丽忽然拉着他跑到天台。城市的灯火在脚下铺成星河，她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闪着微光的金砂。

“这是用你上次修补我王冠时掉的金屑做的。”她把瓶子塞进他掌心，“人类说，把愿望装进瓶子里，星星会听见哦。”

金离瞳捏着那温热的玻璃瓶，忽然俯身，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发顶。动作生涩得像第一次操控金元素，却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珍视。

“我的愿望不用告诉星星。”他低声说，视线落在她被风吹起的发梢，“它就在这里。”

罗丽愣了愣，随即笑出声，伸手环住他的腰。黄金铠甲的冰冷被她的温度焐热，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胸腔里轻快的心跳，像春日里破土的新芽。

“那我们约定好，”她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以后你的黄金只用来种花，不许再做伤人的武器啦。”

他没回答，只是抬手，用金元素在夜空织出一片流动的光网。无数金色光点落下，落在她发间、肩头，像一场迟来的、只属于他们的流星雨。

第二天，花店老板发现那盆玫瑰旁边，多了个用纯金打造的花架，架上缠绕着永不褪色的金色玫瑰——最顶端，托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色玫瑰，花瓣上还凝着晨露，像是谁小心翼翼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