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停着一辆毫不起眼的、满是灰尘的二手厢式货车。女人拉开车门,将林晚推上车厢。里面堆放着一些演出用的旧道具和布料,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颜料的味道。
“躺下,别出声。”女人低声吩咐,自己也迅速钻到驾驶座,发动了汽车。
货车颠簸着驶入凌晨的首尔街道。林晚蜷缩在冰冷的车厢地板上,透过篷布缝隙,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模糊而陌生的街景。她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也不知道这个沉默的女人是谁,她只知道,自己正在被转移向另一个未知的、暂时的避难所。
车辆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最终驶入一个看起来像是城乡结合部、充斥着小型加工厂和仓库的区域,停在一个挂着“XX服装道具租赁”招牌的旧仓库后院。
女人熄了火,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才示意林晚下车。她带着林晚从仓库一个隐蔽的侧门进入,里面堆满了各种戏服、假发和舞台布景,像一个光怪陆离的废弃剧场。女人将她带到最里面一个用厚重幕布隔出来的、仅有几平米的小空间里,里面只有一张简易行军床、一个水壶和一包压缩饼干。
“这里绝对安全,是号锡先生早年投资失败留下的产业,没人知道。”女人语速很快,递给林晚一个老式的、无法联网的按键手机,“里面有唯一一个加密号码,紧急情况才能用。食物和水够用三天。我会在确认安全后再联系你。”
她交代完,深深看了林晚一眼,那眼神里有同情,但更多的是执行任务的冷静。“保重。”说完,她便如同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层层叠叠的幕布之后。
仓库里重新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车辆驶过的声音,和尘埃在从幕布缝隙透入的微光中缓缓飘舞。
林晚瘫坐在行军床上,剧烈的奔跑和紧张让她几乎虚脱。喉咙的疼痛因为喘息而更加尖锐。她看着这个狭小、简陋、却暂时安全的角落,心中五味杂陈。
从HYBE的顶级病房,到郑号锡的秘密工作室,再到这个堆满废弃道具的仓库……她的藏身之处越来越逼仄,越来越边缘。像一只被不断追猎的动物,在城市的缝隙里仓皇逃窜。
她拿出那个老式手机,屏幕是单调的蓝色背光,上面只有一个没有备注名字的号码。这是她与那个沉默联盟唯一的、脆弱的联系。
时间再次变得缓慢而煎熬。她不敢睡得太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瞬间惊醒。喉咙的疼痛和身体的虚弱让她大部分时间都处于一种半昏半醒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两天?饥饿和干渴开始折磨她。压缩饼干像锯末一样难以下咽,水也所剩无几。那个承诺会再联系的女人,始终没有消息。
绝望如同潮湿的霉菌,再次在心底滋生。是被放弃了吗?还是……外面出了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