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姐姐！我走了！”念小知坐上了大巴，打开细小的窗户正与夏小璐告别！
“小知！！注意安全，要保护好自己，男人不可相信！！！”小夏边追边喊！总算是把人送走了。
上回说到念小知告别了夏小路，踏上了前往峨眉山的道路。
而小夏，也回到了庙宇，哪吒在旁，二人的眉毛皱在一起。
“凡人，你知道的，她有他的传承，她必须去，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了”哪吒深邃的眼眸盯着小夏挣扎犹豫的脸。
“为什么必须是这样！为什么？必须是他！为什么会选中我们！”小夏哭呛着，深深的无力感将她几乎淹没。
“没有为什么都是命中注定而已！”哪吒此时的样子，和他生气那个样子看起来完全不一样，反而只显得冰冷残酷高高在上……
而小知那边.……
念小知将头靠在车窗上，任由阳光透过玻璃温暖他的脸颊。大巴车沿着蜿蜒的山路平稳行驶，窗外是四川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奇峰突起，绿树葱茏。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上午10:17，距离峨眉山保护区还有两小时车程。
"各位乘客请注意，前方即将进入连续弯道区，请系好安全带，各位请随时戒备，小心魔兽偷袭！"司机老陈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带着浓重的川音。
念小知打了个哈欠。他本不想参加这次去峨眉山的旅程，但哪吒说缺席会影响人类最终的命运。前排坐着他的朋友林小雨，正和闺蜜分享一包薯片，发出清脆的咀嚼声；右后方是一对老年夫妇，老太太不断从布包里掏出煮鸡蛋剥给老伴吃；过道另一边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公文包放在膝上，手指不停敲打着键盘。
平凡得令人昏昏欲睡的场景。
直到第一缕黑雾爬上公路。
起初念小知以为是山火产生的烟雾。但那雾黑得不自然，像融化的沥青般粘稠，贴着路面蠕动。它蔓延的速度快得反常，转眼就覆盖了整条公路。
"师傅，前面那是什么？"林小雨指着前方惊呼。
老陈踩下刹车，但大巴车却反常地加速了。发动机发出不正常的轰鸣，仪表盘上的指针全部跳到红色区域。念小知感到一阵恶寒爬上脊背——黑雾中有东西在动。
"刹车失灵了！"老陈惊恐地大喊，双手死死抓住方向盘。大巴车冲进黑雾，窗外顿时一片漆黑，车灯只能照亮前方几米的路面。
车厢内爆发出一阵尖叫。念小知闻到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像是腐烂的肉混合着硫磺。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耳边响起诡异的嗡鸣声。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传来。大巴车像是撞上了什么庞然大物，整个车身剧烈震动。金属扭曲的尖啸声中，车头凹陷下去，挡风玻璃炸裂成无数碎片。
念小知被惯性抛向前方，安全带深深勒进肩膀。他抬头时，看到老陈的上半身被一根扭曲的金属杆贯穿，钉在驾驶座上。鲜血从司机嘴角涌出，他的眼睛瞪得极大，右手仍在神经质地抽搐，仿佛还在试图控制已经不存在的方向盘。
"救命啊！"林小雨的尖叫刺破空气。念小知转头看去，顿时胃部痉挛——
一只巨大的爪子从破碎的车顶刺入，覆盖着沥青般的黑色物质，末端是半米长的钩状指甲。它轻松穿透了那个打字的中年商务人士的胸膛，像叉子戳进牛排一样将他挑到半空。男人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四肢疯狂摆动，直到爪子一甩，他的身体在空中裂成两半，内脏和碎骨下雨般砸在其他乘客身上。
"这是什么怪物？！"老年夫妇中的老头将老伴护在身后，声音颤抖。
回答他的是一声震碎玻璃的咆哮。车顶被整个掀开，念小知看到了怪物的全貌——三米高的狼形生物，但皮肤下不断有黑色物质蠕动，形成又消失的扭曲人脸。它的眼睛是两团燃烧的绿色火焰，滴落的唾液在地面腐蚀出嘶嘶作响的坑洞。
魔兽跳进车厢。
第一个遭殃的是林小雨的闺蜜。怪物一爪拍下，女孩的上半身直接爆成一团血雾，只剩下穿着牛仔裤的双腿还立在原地，断骨从肌肉中刺出。林小雨被溅了满脸鲜血，呆滞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碎肉，然后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魔兽似乎被声音吸引，转头看向她。念小知本能地解开安全带扑过去，将林小雨拉倒在地。怪物的爪子擦着他的后背划过，将三排座椅切成整齐的金属片。
"快跑！"念小知拽着林小雨向车尾爬去。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和血肉撕裂的声音。
老年夫妇试图从紧急出口逃生。老太太刚推开门，一根黑色尖刺就从她张开的嘴巴穿出，尖端挂着粉红的舌根。她的老伴发出一声悲鸣，随即被魔兽一口咬住腰部。念小知清晰地听到脊椎断裂的脆响，老人的下半身掉在地上，而上半身还在怪物口中挣扎，手指深深抠进魔兽的眼窝。
"别看！"念小知捂住林小雨的眼睛，自己却无法移开视线。魔兽咀嚼着老人的残躯，绿色火焰般的眼睛却始终盯着幸存者。它似乎很享受这种虐杀。
一个戴耳机的小伙子突然冲向怪物，手里举着灭火器。"去死吧！"他怒吼着砸向魔兽的头颅。金属罐体在接触黑色皮毛的瞬间溶解成一滩铁水，溅到小伙子手上。他惨叫着看自己的皮肤起泡、脱落，露出白骨，而这腐蚀还在沿着手臂向上蔓延。魔兽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在地上打滚，直到整个人化为一滩冒着气泡的血肉混合物。
念小知的胃部剧烈收缩，呕吐物涌上喉咙。他强忍着恶心，发现车尾还有个小女孩蜷缩在座位下，约莫七八岁的样子，怀里紧紧抱着一只泰迪熊。
"过来！"他压低声音呼唤。女孩惊恐地摇头，指向念小知身后。
他转身的瞬间，林小雨的惨叫刺入耳膜。魔兽的一根爪子刺穿了她的腹部，将她举到半空。她的肠子滑出来挂在爪子上，像一串粉红色的香肠。魔兽歪着头观察她挣扎的样子，然后慢慢将她送向滴着涎液的大嘴。
"不！"念小知抓起地上的金属碎片扔过去。碎片在距离魔兽一米处突然转向，反而划破了他的脸颊。血珠飘浮在空中，被某种无形力量牵引着飞向魔兽。怪物深深吸气，将血珠吸入鼻孔，绿色眼睛骤然亮了几分。
它丢下奄奄一息的林小雨，朝念小知走来。
每一步都让车厢震动。念小知退到车尾，后背抵上冰冷的金属板。魔兽低下头，腐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他看清了那些在怪物皮肤下蠕动的人脸——正是刚才死去的乘客，他们的表情凝固在死前最后一刻的恐惧。
魔兽突然发出一声尖啸，念小知感到耳膜一阵剧痛，温热的液体流下耳廓。他跪倒在地，视线模糊中看到小女孩爬向紧急出口。
"快跑..."他嘶哑地喊道，却发不出声音。
魔兽似乎对这个发展很满意。它伸出舌头——那是一条布满倒刺的黑色长鞭，舔过念小知的脸颊，带走一层皮肤。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仍挣扎着向小女孩相反的方向爬去，试图引开怪物。
一声稚嫩的尖叫传来。念小知转头看去，心脏几乎停跳——小女孩被一团从地板渗出的黑雾缠住了脚踝。那雾气像活物般攀上她的身体，所过之处皮肤迅速变黑、起泡。
"不！不！"念小知不知哪来的力气，扑过去抓住小女孩的手。就在接触的瞬间，一缕黑雾顺着他的手臂窜上来，针刺般的疼痛从接触点爆发。他感到那东西钻进了血管，像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下蠕动。
魔兽发出近似笑声的嘶鸣，转身去料理其他幸存者。念小知将小女孩拖到相对安全的角落，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臂——黑色脉络正从伤口处蔓延，像树根一样分叉生长。被感染的部位失去了知觉，却又能感觉到某种陌生的...饥饿。
小女孩的情况更糟。她的眼睛变成了浑浊的绿色，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她突然抓住念小知的手，力气大得不可思议。
"哥哥，"她的声音变成了诡异的双重音调，"好饿啊。"
念小知想挣脱，却发现自己动不了。黑雾已经包围了他们，形成一个蠕动的茧。他感到那东西正在体内扎根，侵蚀他的思想。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现——母亲做的红烧肉、高中毕业典礼、初恋女友的笑容——然后这些画面被染上黑色，扭曲变形。
车内的惨叫声渐渐平息。透过黑雾的间隙，念小知看到车厢变成了屠宰场。血肉涂抹在每一寸表面，断肢像破布娃娃的零件散落各处。魔兽站在血泊中央，仰头吸收着空气中飘浮的红色雾气——那是死者最后的生命力。
它突然转头看向念小知的方向，绿色眼睛眯起，露出一个近似微笑的表情。然后纵身跳出车厢，消失在黑雾中。
寂静降临。
念小知怀中的小女孩突然剧烈抽搐。她的皮肤开始融化，骨骼变形重组。几分钟后，一只猫大小的畸形生物从他怀中爬出——长着六条蜘蛛般的腿，头部还保留着部分人类特征，嘴里滴着腐蚀性唾液。它用那双绿色的眼睛看了念小知一眼，然后敏捷地爬出车窗，消失在黑暗中。
念小知想尖叫，却只发出嘶哑的喘息。黑色脉络已经蔓延到他的脖子，左眼视野开始泛绿。他摸到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颤抖着抵上自己的手腕。
但在割下去的瞬间，一股陌生的意志阻止了他。那不是声音，而是一种本能——生存的本能，但扭曲而贪婪。玻璃碎片从指间滑落。
黑雾温柔地包裹着他，像母亲的子宫。念小知感到一种诡异的平静。车外的世界正在死去，而某种新的东西正在他体内苏醒。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跨过昔日同学的残躯，走向破碎的车门。外面的黑雾自动分开一条路，仿佛在欢迎他。
在踏出大巴的瞬间，念小知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曾经熟悉的世界。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浓雾深处，左眼已经完全变成了燃烧的绿色。
魔气已经侵蚀到念小知的心脏。他跪在血泊中，看着自己左手完全魔化成利爪，皮肤下蠕动的黑色脉络如同活物。大巴车残骸周围，那些被魔化的幸存者正在互相撕咬，发出非人的嚎叫。
三米高的狼形魔兽踱步到他面前，绿色火焰般的眼睛里映出他半人半魔的可怖模样。"屈服吧，"魔兽的声音像是千百个亡魂的合声，"成为我们的一员。"
念小知颤抖着抬起半魔化的脸，残存的人类意识让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不..."
魔兽发出刺耳的笑声，抬起覆盖着黑色鳞片的巨爪。念小知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就在这一刻——
九天之上传来一声清越的铮鸣，如同万剑齐吟。
念小知猛地睁眼，看到笼罩天际的黑云被一道金光生生劈开。那金光去势不减，径直劈开整片天穹，将厚重的魔云一分为二。被撕裂的云层如潮水般退散，露出五百年未见的天光。
"这是...？"
没等他想明白，第二道、第三道金光接连劈落，将笼罩大地的黑雾撕得粉碎。天穹之上传来战鼓般的雷鸣，却比雷声更加雄浑，每一声都震得地面微微颤抖。
魔兽惊恐地后退，绿色眼瞳中映出天空异象——云层在旋转，形成一个直径数里的巨大漩涡，中心处金光如沸。突然，漩涡中心被一只毛茸茸的巨手生生撕开！
"俺老孙来也！"
声如洪钟大吕，震得山峦战栗。那只巨手完全撕开天幕，一道身影从金光中踏空而下。他每一步都踩在虚空，却发出金铁交鸣之声，脚下绽放出朵朵金莲。
念小知呆住了。那是个雷公嘴、孤拐面的毛脸和尚，却生得威风凛凛——头戴凤翅紫金冠，两根雉尾翎迎风飞扬；身穿锁子黄金甲，每一片甲叶都流淌着太阳般的光辉；脚踏藕丝步云履，步履间有祥云自生；背后赤焰披风猎猎作响，如同燃烧的晚霞。
最摄人心魄的是他手中那根金箍棒——碗口粗细，两头金箍蟠龙纹，中间乌铁篆佛经，在阳光下流转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齐天大圣孙悟空！
他落地的瞬间，整条公路以他为中心轰然下沉三尺，冲击波将周围的黑雾一扫而空。魔兽哀嚎着后退，皮肤下的人脸全部露出惊恐万状的表情。
"小小魔物，也敢在俺老孙面前放肆？"孙悟空咧嘴一笑，露出尖锐的犬齿。他的眼睛是纯粹的金色，瞳孔中似有火焰跳动。
魔兽突然暴起发难，从口中喷出浓缩到极致的魔气弹，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腐蚀出黑色轨迹。
孙悟空不闪不避，只是轻描淡写地吹了口气。那团足以毁灭一座城市的魔气弹竟被这口气吹得倒飞回去，在魔兽脚边炸开，将它自己炸得踉跄后退。
"几千年不出手，现在的妖魔都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了？"孙悟空摇头叹息，随手将金箍棒往地上一杵。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杵，却让方圆百米的地面如水波般起伏。念小知看到一道金色波纹从棒底扩散开来，所过之处，那些被魔化的幸存者全部僵在原地，然后如沙雕般坍塌，化为纯净的金色光点升空。
魔兽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孙悟空冷笑一声："定！"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蕴含无上法力。魔兽顿时僵在原地，连眼珠都无法转动。
"灭。"
第二个字出口，魔兽体内突然迸发出万道金光，它的身体像被无形大手揉捏的面团般扭曲变形，最后"砰"的一声炸成漫天金粉。
念小知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直到孙悟空走到他面前。大圣的金瞳在他身上一扫，微微颔首："好小子，被魔气侵体还能保持灵台不灭，有点意思。"
他伸手按在念小知额头，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念小知感到体内的魔气如冰雪消融，左手的魔化也开始逆转。
但就在治疗到一半时，孙悟空突然神色一变，猛地转头望向东南方向。他的金瞳剧烈闪烁，耳后的金箍棒突然自动飞出，在空中不安地旋转。
"这股气息...是她？"孙悟空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念小知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
"大圣？"念小知虚弱地呼唤。
孙悟空回过神来，收回手掌："俺老孙有要事在身。你体内魔气已祛除七分，剩下三分...看你造化了。"
念小知这才注意到，孙悟空的金箍棒上那些佛纹正在忽明忽暗地闪烁，仿佛在压制着什么。而大圣本人的眼神也不复方才的凌厉，反而流露出一丝罕见的犹豫。
"东南方三百里，青城山下白水镇。"孙悟空说着，脚下已升起祥云，"若你能撑到那里...或许还有救。"
话音未落，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念小知仰头望去，只见孙悟空的身影在云间一闪而逝，只余下渐渐消散的金光和一句飘在风中的低语：
"几千年了...这次俺老孙绝不会再让你！"
远处，黑雾又开始从山间渗出。念小知挣扎着站起来，拖着尚未痊愈的身体，向东南方向蹒跚走去。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不见的云层之上，孙悟空正凝视着手中一张泛黄的老旧绣帕，上面绣着一朵褪色的桃花...
念小知的左腿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黑色的脉络像蛛网一样爬满整条大腿，肌肉不时痉挛，脚趾甲变成了锋利的黑色钩爪。他拖着这条半魔化的腿，在泥泞的山路上蹒跚前行，身后留下一道混合着血与泥的拖痕。
"三百里...青城山..."他机械地重复着孙悟空的话，干裂的嘴唇渗出血珠。体内的魔气虽然被压制了大半，但残余的部分仍在啃噬着他的理智。每走一步，都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在血管里游走。
夕阳西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影子时而扭曲成怪物模样，那是体内魔气在作祟。念小知狠狠掐了一把左腿，用疼痛保持清醒。远处传来狼嚎般的叫声——不是真正的狼，而是被魔化的生物。
天黑透时，他瘫倒在一棵老槐树下。树皮上刻着"距白水镇15里"的字样，不知是哪位旅人留下的。念小知想笑，却发现脸部的肌肉也开始僵硬了。十五里，对健康人来说不过两小时路程，对他却像天堑。
"不能...睡..."他抓起一把泥土塞进嘴里，苦涩的味道刺激着味蕾。魔气最喜欢趁人虚弱时反扑，睡着就意味着彻底变成怪物。
月光冷冷地照在山路上。念小知开始爬行。右膝磨破了，在石板上留下暗红的印记；指甲翻裂，在泥土中抓出十道血痕。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放弃算了，让魔气完全吞噬自己，至少那样不会疼。
但每当这个念头浮现，脑海中就会闪过那道从天而降的金光，和那双熔金般的眼睛。
爬到一处山涧时，他听到右侧灌木丛传来窸窣声。三只形似鬣狗的魔物正盯着他，涎水从参差的獠牙间滴落。念小知绝望地闭上眼睛——以他现在的状态，连只野狗都对付不了。
"嗖！"
破空声划过耳际。念小知睁开眼，看到那三只魔物僵在原地，眉心各有一个针眼大小的金点。下一秒，它们无声无息地坍塌，化作黑烟消散在夜风中。
"大圣...？"念小知虚弱地呼唤，四周却只有山风呜咽。但空气中残留的那缕檀香味，分明是孙悟空身上的气息。
希望像微弱的火苗，在胸腔里跳动。念小知继续向前爬行，每一次手臂的伸展都让肩胛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不知过了多久，东方泛起鱼肚白时，他看到了那块斑驳的路碑——"白水镇"。
镇口的石牌坊已经倒塌，长满青苔的残柱像巨人的断指。念小知用尽最后的力气，拖着完全魔化的左腿爬过牌坊废墟。碎石划破了他的腹部，他却感觉不到疼——魔气已经侵蚀了大部分神经。
穿过荒废的街道，循着冥冥中的感应，他来到镇子中央的小广场。广场中央有棵枯死的老桃树，树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锁子黄金甲在晨光中流转着柔和的光晕，赤焰披风静静垂落。孙悟空背对着他，仰头望着桃树杈上挂着的一块褪色红布。
"你来了。"大圣没有回头，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疲惫。
念小知想回答，却只呕出一口黑血。他的视野开始模糊，看到孙悟空转身向他走来，金箍棒在地上拖出一道浅浅的金痕。
"比俺老孙预计的早到三个时辰。"孙悟空蹲下身，金瞳中映出念小知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倒是有点骨气。"
念小知想抓住大圣的衣角，却发现自己的右手也开始魔化了。绝望如潮水般涌来，他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急什么。"孙悟空突然笑了，那笑容竟带着几分释然。他指向桃树后方一座不起眼的小祠堂："知道那是哪儿吗？"
念小知艰难地摇头，唾液已经变成了黑色。
"五百年前，有个傻姑娘在这棵桃树下救了只受伤的猴子。"孙悟空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她用绣帕给猴子包扎伤口，分了半块馍馍..."
金箍棒突然自动飞起，点在念小知眉心。一股暖流涌入，他惊愕地发现自己的左腿正在恢复人形。
"那姑娘后来为救村民死在妖魔手里，"孙悟空继续道，眼中金光闪烁，"临死前绣了条桃花帕子，说要等那只猴子回来..."
念小知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他的衣领被魔气腐蚀破碎，露出锁骨处一个桃花形状的胎记——与祠堂门楣上雕刻的图案一模一样。
孙悟空看到胎记，金瞳骤然收缩。五百年来第一次，斗战胜佛的手在微微发抖。
"果然是你..."他深吸一口气，金箍棒突然暴涨万丈金光，将整个白水镇笼罩其中，"这次，换俺老孙来救你。"
金光中，念小知看到祠堂的门缓缓打开，里面供着一幅泛黄的女子画像，画像前的香案上，静静躺着一块褪色的桃花绣帕。
……《桃花诺》……
金光中，念小知破碎的衣衫滑落肩头，露出锁骨处那枚桃花形状的胎记。孙悟空的手突然僵在半空，金睛里的火焰凝固了。
五百年前的记忆如惊雷劈开灵台。
五指山的初春，积雪未消。被压在山下的孙悟空烦躁地甩着头上的雪渣，忽然闻到一阵桃子的清香。抬眼看见个扎着歪辫的小女孩，正踮着脚想把桃子塞进他嘴里。
"吃嘛，可甜了！"女孩眼睛弯成月牙，缺了颗门牙的嘴漏着风，"我叫方晓知，村里人都怕你，我才不怕呢！"
孙悟空别过脸："俺老孙不吃嗟来之食。"
"不是白给的！"方晓知变戏法似的掏出把木梳，"你帮我梳头，我给你桃子，公平交易！"
回忆如潮水漫涌。孙悟空看见方晓知每天午时都来，有时带野桃，有时带山枣。她总是一边给孙悟空梳理打结的毛发，一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有次她发现孙悟空头顶有个陈年伤疤，第二天就带了草药来敷。
"大圣，我给你唱个歌谣吧？"某天梳完头，方晓知忽然掏出一条绣着桃花的帕子，"我娘教的，说能止痛。"
稚嫩的童声在山间回荡，孙悟空发现五百年来第一次，被压在山下的日子没那么难熬了。
血色记忆骤然撕裂温馨画面。那日方晓知迟迟未到，孙悟空正焦躁时，山路传来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三只狼妖拖着她出现，她的小花袄被血浸透，怀里却还死死抱着什么。
"听说齐天大圣连小孩都吃？"狼妖揪着方晓知的辫子，"怎么对这个丫头另眼相待？"
孙悟空的金睛瞬间充血："放了她！"
"求我啊？"狼妖的爪子抵住女孩咽喉。
方晓知突然挣扎着举起怀里的布包，鲜血从她嘴角涌出："大圣...今年的...第一颗桃..."
寒光闪过。孙悟空眼睁睁看着女孩像破布娃娃般被甩出去，那颗染血的桃子滚到他眼前。方晓知用最后力气爬向他，小手颤抖着碰了碰他的脸：
"别哭...明天...我梳头轻点..."
记忆消散。孙悟空的手还悬在念小知锁骨上方，金睛里映着那枚与当年方晓知绣帕上一模一样的桃花胎记。五百年来，这滴泪终于落下，砸在胎记上荡起微光。
"难怪..."孙悟空声音沙哑，"难怪那魔兽说俺老孙一
作者创作不易，请勿翻译
作者请勿搬运呸打错字了
作者好累呀，下次更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次更新是因为睡了一觉
作者给个评论和小星星吧！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