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击流言

周念安把整理好的证据U盘递给校宣传部时，沈知意正对着电脑核对澄清公告的细节。公告里附了完整的证据链——从赵阳孙瑶的造谣帖截图、伪造聊天记录的代码对比，到暗房被破坏的监控录像片段，每一项都标注了时间和来源，末尾还附上了两人近期的竞赛作品样片，晨雾中的树林光影细腻，配文“用镜头记录真实，用作品回应流言”。

“宣传部老师说，公告会同步发在官网和校园公众号，还会在食堂、教学楼的电子屏循环播放。”周念安接过沈知意递来的水杯，指尖碰着温热的杯壁，“他们还问要不要开个线上答疑会，专门回应之前的误解。”

沈知意低头咬了口红豆糕，是沈母昨天送来的，特意做了双份：“开吧。之前总有人被谣言误导，正好趁这个机会说清楚，也让支持我们的人放心。”她点开手机里的学生群，置顶消息已经变成了学校的澄清公告，下面有不少同学留言——“之前错信谣言，向学姐道歉”“原来暗房是被故意破坏的，太过分了”，还有人晒出之前跟风转发的道歉截图，评论区慢慢被“支持学姐”的声音占满。

线上答疑会定在晚上七点。周念安和沈知意坐在图书馆的会议室里，面前摆着笔记本和相机。直播刚开启，弹幕就涌了进来，一开始还有零星的质疑声，可当她们调出赵阳在网吧发帖的监控录像，播放孙瑶承认“因嫉妒故意造谣”的录音片段时，弹幕瞬间变了风向。

“原来一直是这两个人搞鬼！”

“之前看她们哭唧唧的，还以为是学姐欺负人，错怪了！”

“学姐的竞赛作品好绝，晨雾那张我能当壁纸！”

沈知意看着弹幕，突然想起上次在食堂被人当众起哄的场景，眼眶微微发热。周念安悄悄碰了碰她的胳膊，把话筒往她那边递了递：“还有同学问，之前说我们‘翘课谈恋爱’，其实我们这学期的出勤率是100%，专业课笔记还被老师当成范本。”她点开教务系统的考勤记录截图，又翻出老师在课堂上表扬她们的聊天记录，“我们没把时间浪费在吵架上，都用来赶作业、练摄影了。”

答疑会快结束时，有个匿名观众连麦进来，声音带着怯意：“学姐，我之前在群里转发过造谣的聊天记录，现在特别后悔……我该怎么弥补？”

沈知意看着屏幕，轻声说：“不用刻意弥补，以后遇到不确定的事，多等一等、多看一看，别轻易被别人的话带偏就好。”她顿了顿，举起手边的相机，“就像拍照片，不能只看取景器里的局部，要往后退退，才能看到完整的画面。”

直播结束后，宣传部老师发来数据——观看人数超过了全校总人数的三分之二，转发量破千，还有不少外校的摄影爱好者留言“支持原创，反对造谣”。周念安翻着手机里的反馈，突然笑出声：“你看，林悦还在评论区晒了我们之前泡图书馆的照片，说‘见证了她们从早学到晚的日子’。”

沈知意凑过来看，照片里的两人趴在桌上写题，晨光落在摊开的笔记本上，周念安的笔指着公式，她的指尖在相机参数表上画圈，影子在桌角叠成一团。“其实最该感谢的是她，”沈知意小声说，“上次在教学楼被围攻，要是她没及时拍视频，我们还没这么快拿到证据。”

第二天去上课，两人刚走进教室，就有几个之前躲着她们的女生走过来，递上了手写的道歉信。“之前听了谣言，总不敢跟你们说话，对不起。”其中一个女生红着脸，把一本摄影杂志往沈知意手里塞，“这是我攒钱买的，里面有你喜欢的摄影师专访，希望你别介意之前的事。”

周念安看着沈知意接过杂志时眼里的光，突然觉得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她们没靠“卖惨”博取同情，也没跟谣言纠缠不休，而是用证据澄清误解，用作品证明自己——就像暗房里的显影过程，不用急着擦掉污渍，只要耐心等待，真相总会像照片里的光影一样，慢慢清晰，慢慢明亮。

中午去食堂打饭，打菜阿姨笑着往她们餐盘里多舀了勺排骨：“看了学校的公告，知道你们受委屈了。以后常来，阿姨给你们留热乎的。”周围的同学也笑着打招呼，有人还主动凑过来问摄影技巧，之前那种刻意的疏远，彻底消失在了食堂的烟火气里。

回宿舍的路上，沈知意突然停下脚步，从包里摸出相机，对着天上的云按下快门。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你看，”她把相机递给周念安，“现在拍的照片，连影子都是暖的。”

周念安看着取景器里的光影，突然明白——所谓反击流言，从来不是跟恶意硬碰硬，而是用更坚定的姿态，把日子过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就像她们手腕上的手链，修过的地方留着浅痕，却比从前更结实，在往后的日子里，会跟着彼此的心跳，在阳光下轻轻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