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 yourself instead of explaining yourself.
做自己而不是解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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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后的客栈比白天更加阴森。众人围坐在大堂中央,仅靠一盏油灯照明。灯芯不时爆出细小的火花,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摇曳不定的阴影。
“我们得安排守夜顺序。”刘青松用刀尖在地上划出八等份,“每人一小时,其他人尽量休息。”
黄垚钦突然抬头:“不对。”
“什么不对?”许鑫蓁皱眉。
“时间。”黄垚钦指了指油灯,“灯油消耗速度比正常快三分之一。这里的时空可能已经开始紊乱。”
像是印证他的话,油灯火焰猛地蹿高,将所有人的影子拉长到夸张的程度,投射在墙上。廖友侠的影子竟然自己动了动,与本体动作不同步。
“卧槽!”吴亚飞跳起来,“这他妈什么鬼东西!”
苏琳溪按住他的手臂:“冷静,别乱动。”她转向黄垚钦,“你有什么建议?”
黄垚钦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两人一组守夜,背靠背坐,每隔半小时互相确认状态。如果发现搭档有任何异常……”他顿了顿,“立即叫醒所有人。”
“什么算异常?”刘云雨声音发颤。
“重复说同一句话,动作机械,或者……”黄垚钦轻声道,“多出一个影子。”
最终决定刘青松和许鑫蓁第一班,糜加诚和廖友侠第二班,吴亚飞和刘云雨第三班,苏琳溪和黄垚钦值最后一班。
苏琳溪躺在临时铺好的床褥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枕头下硬硬的物件硌得她不舒服,伸手摸出来一看,竟是双小钧那副标志性的黑框眼镜。
她猛地坐起,眼镜腿上的裂痕位置都一模一样。这是今天那具尸体戴的那副!
“怎么了?”隔壁床铺的刘云雨迷迷糊糊地问。
苏琳溪刚想回答,突然发现手中的眼镜不见了,仿佛刚才只是幻觉。她摇摇头:“没事,睡吧。”
午夜时分,她被一阵奇怪的咔哒声惊醒。大堂里只有守夜的糜加诚和廖友侠,两人背靠背坐着,糜加诚正紧张地敲击笔记本电脑。
苏琳溪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发现什么了?”
“嘘——”糜加诚指着屏幕,“客栈有wifi,信号时强时弱,我连上了内部系统,找到一些记录。”
屏幕上是一页页泛黄记录的电子版,最上面写着“宾客名录”。
“你看这个。”糜加诚点开一条三年前的记录,“每隔三年同一天,都有八位客人入住,然后……就没有离开记录了。”
廖友侠倒吸一口冷气:“就像我们?”
“不止。”糜加诚往下滚动,“再往前三年,六年前,九年前……全都一样。八人进,无人出。”
苏琳溪感到一阵寒意:“我们正在重演历史?”
“更可怕的是这个。”糜加诚调出一张模糊的照片,上面是八个年轻人的合影,站在客栈门前。虽然面容模糊,但轮廓与他们八人惊人地相似。
突然,笔记本电脑屏幕闪烁起来,照片中的八个人影开始移动,齐刷刷转头看向镜头外。廖友侠发出一声惊叫,碰翻了油灯。
黑暗笼罩大堂的瞬间,苏琳溪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擦过她的脸颊。
“别动!”黄垚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只有力的手握住她的肩膀,“慢慢后退三步。”
苏琳溪依言后退,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黄垚钦一手环着她,另一只手不知做了什么,油灯突然重新亮起。
“时空错乱。”黄垚钦在她耳边低语,“客栈在展示它的记忆。”
其他人也陆续醒来,被眼前的景象震惊。许鑫蓁想去摸墙,被刘青松喝止:“别碰任何东西!”
纸灯笼无风自动,墙壁上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汇聚成一道道血痕。刘云雨捂住嘴,强忍住尖叫。
“这他妈是……”吴亚飞的话没说完,景象又变了。
墙壁迅速老化,灯笼恢复成红色,但大堂里多了八把椅子,每把椅子上都摆着一套衣服——现代服装,与他们今天穿的一模一样。
“是我们的衣服。”糜加诚声音发抖,“这是……预言我们会死?”
黄垚钦突然拉着苏琳溪后退:“别看!”
但已经晚了。苏琳溪看清了那些衣服上的细节:她常穿的那件浅蓝色衬衫领口,别着双小钧送她的那枚羽毛胸针。
场景再次变换,这次回到了正常的客栈。众人惊魂未定,面面相觑。
“我们得离开这个大堂。”刘青松当机立断,“去二楼,两人一间,锁好门。撑到天亮再说。”
分配房间时,苏琳溪注意到黄垚钦一直在看手表:“你在等什么?”
“三点三十三分。”他轻声回答,“时空最不稳定的时刻。”
果然,当他们上楼时,走廊的灯笼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湿漉漉的鞋子在行走。
“别回头。”黄垚钦紧握苏琳溪的手,“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回头。”
脚步声在他们身后停下,一股腐臭气息喷在苏琳溪后颈。她咬紧嘴唇,感到黄垚钦的手指在她掌心画着什么符号。
“滚。”黄垚钦低喝一声。
腐臭气息突然消失了,灯笼重新亮起。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地板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通向三楼。
“去我房间。”黄垚钦不容拒绝地说,“你睡床,我守夜。”
“去我房间。”黄垚钦不容拒绝地说,“你睡床,我守夜。”
苏琳溪想反对,但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让她踉跄了一下。黄垚钦稳稳扶住她,半抱半扶地将她带进房间。
关上门,黄垚钦迅速用盐在门口和窗边撒了一条线,又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符纸贴在墙上。
“你从哪弄来这些?”苏琳溪惊讶地问。
“厨房的盐,账本上撕的纸。”黄垚钦轻描淡写地说,但苏琳溪注意到符纸上的图案绝非随手所画。
房间里的铜镜被黄垚钦用床单盖住。他示意苏琳溪躺下休息:“天亮前应该不会再有危险了。”
苏琳溪躺下后,黄垚钦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背挺得笔直。她迷迷糊糊睡去,却陷入纷乱的梦境。
梦中,双小钧站在公交站台向她招手,黑框眼镜下的眼睛却是一片空白。他张嘴说话,发出的却是黄垚钦的声音:“别相信你看到的……”
苏琳溪猛地惊醒,发现窗外仍是黑夜。黄垚钦已经不在椅子上,而是站在窗边,背对着她。
“黄垚钦?”她轻声唤道。
没有回应。苏琳溪坐起身,突然感到枕头下有异物。掀开一看,是双小钧的玉佩——她明明记得这块玉佩在上个副本后就失踪了。
玉佩在她手心发烫,内部浮现出一串数字:330111。与此同时,她听到窗边传来低语声。
黄垚钦正对着窗外说话,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一定能救她……”
苏琳溪的心跳加速。他在和谁说话?
就在这时,黄垚钦突然转身,目光直直看向她。苏琳溪假装刚醒,揉着眼睛:“几点了?”
“四点四十。”黄垚钦走回床边,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玉佩上,瞳孔微缩,“那是……”
“突然出现在我枕头下。”苏琳溪苦笑,“就像那双小钧的眼镜一样。”
黄垚钦伸手想碰玉佩,又缩回手:“它给你什么感觉?”
“烫。”苏琳溪老实回答,“而且里面出现了数字:330111。”
黄垚钦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那是……客栈地下室的密码。”
“你怎么知道?”苏琳溪坐直身体。
黄垚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坐到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苏琳溪,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隐瞒了一些事,你会恨我吗?”
苏琳溪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那要看是什么事。”
“为了救你而必须做的事。”黄垚钦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们冲出门,发现其他人也都惊醒了。声音来自三楼。
“是刘云雨的房间!”廖友侠喊道。
众人赶到三楼,发现刘云雨的房间门大开着,里面空无一人。墙上用血写着几个大字:
“他在镜子里”
“我明明看着他睡着的!”吴亚飞抓着自己的红发,“就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他就不见了!”
黄垚钦走到房间的铜镜前——镜面完好,但镜框右下角有一道新鲜的裂痕。
“双小钧的眼镜……”苏琳溪喃喃道。
黄垚钦突然转身:“所有人,立刻离开这个房间!”
众人退到走廊上,黄垚钦最后一个出来,小心地带上门。他转向苏琳溪:“玉佩还在吗?”
苏琳溪点头。
“保护好它。”黄垚钦严肃地说,“那是关键道具。”
刘青松眯起眼睛:“你好像知道很多啊,新人。”
黄垚钦平静地回视:“我只是善于观察。”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苏琳溪打断两人:“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我们得找到刘云雨。”
“天亮了再找更安全。”黄垚钦说,“现在出去太危险。”
众人最终决定回大堂等待天亮。苏琳溪走在最后,突然感到有人拉她的袖子。是许鑫蓁。
“小心那个黄垚钦。”他低声警告,“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就像……”
“像什么?”
许鑫蓁犹豫了一下:“像在看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
回到大堂,糜加诚继续破解客栈系统,其他人轮流休息。苏琳溪靠在角落,疲惫不堪却无法入睡。黄垚钦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茶。
“喝了会好受些。”
茶有一股草药味,但意外地好喝。苏琳溪感觉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谢谢。你到底是什么人?”
黄垚钦望着跳动的灯焰:“一个想保护你的人。”
“为什么是我?”
黄垚钦转头看她,眼中情绪复杂得令人心碎:“因为只有你能结束这一切。”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刘云雨突然出现在大堂门口,浑身湿透,眼神呆滞。
“我……我去了地下室。”他喃喃道,“那里有……八口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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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火龙果小吒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