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ees and flowers are what you want.”
满树繁花,你是心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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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裂声从二楼传来,众人冲向声源。走廊尽头的镜子已经四分五裂,但碎片诡异地悬浮在空中,形成一个扭曲的门户。镜中倒映的不是他们的身影,而是一个昏暗的房间。
“刘云雨!”廖友侠指着镜中——刘云雨正被困在那个房间里,拼命拍打着看不见的墙壁。
吴亚飞突然狂笑起来,笑声中夹杂着金属摩擦般的杂音。他胸前的黑色纹身如同活物般蠕动,顺着脖颈爬上脸颊。
“终于开始了!”他的声音变成多重混响,像是几个人同时在说话,“执念的盛宴!”
刘青松拔出刀挡在众人面前:“你不是吴亚飞。”
“我当然是他。”吴亚飞歪着头,黑色纹路在皮肤下脉动,“只不过是他最真实的部分——被客栈滋养壮大的执念。”
镜中景象突然变化,显示出八口棺材的地下室。每口棺材都缓缓打开,里面升起一团黑雾,逐渐凝聚成人形——赫然是他们的模样。
“看啊,历届客人的执念结晶。”吴亚飞张开双臂,“每三年一次,客栈都会挑选八位被执念缠身的客人。你们猜,这次是谁的执念最美味?”
他的目光落在苏琳溪身上,嘴角咧到不可思议的弧度:“特别是你,小溪。你的执念如此纯粹——对逝去之人的愧疚,对新感情的抗拒……简直是珍馐美味。”
黄垚钦突然冲向吴亚飞,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符纸。两人撞在一起,滚下楼梯。混乱中,悬浮的镜片开始高速旋转,形成一个小型漩涡。
“快阻止他!”黄垚钦在缠斗中大喊,“他要激活所有镜子!”
许鑫蓁和糜加诚想去帮忙,却被从棺材中升起的黑影拦住。那些黑影逐渐凝实,变成他们的“复制体”,只是眼睛全黑,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苏琳溪站在原地,感到一阵眩晕。手中的玉佩突然发烫,内部浮现出新的字迹:“相信我——双小钧”。
“不……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如果双小钧早就死在副本里,那她认识的是谁?公交站看到的又是谁?
“苏琳溪!小心!”刘青松的喊声惊醒了她。
天旋地转。苏琳溪跌坐在一个无限延伸的镜面回廊里,无数个“她”在镜中重复到视线尽头。但更可怕的是,每个“她”身边都倒着一个人——有时是双小钧,有时是黄垚钦,全都浑身是血,死不瞑目。
“这是……什么……”苏琳溪颤抖着触碰最近的镜面。
那个“她”怀抱着奄奄一息的黄垚钦,泪流满面。黄垚钦嘴唇蠕动,似乎在说“这次也没能救你”。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吴亚飞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看到吗?这是其他时空的结局。哦对了,你知道双小钧最开始为什么会自愿当容器吗?因为你,那个护士跟双小钧说如果不自己成为容器,那么就是你。他那么爱你,怎么舍得你受苦呢?每次都是因为你,他们才会死。下一个副本……让我想想,到张超群了吧,可怜你的小男友咯。”
“闭嘴!”苏琳溪捂住耳朵。
一幅幅画面在镜中闪现:黄垚钦独自在黑暗中穿行,手臂上刻满她的名字;许鑫蓁和糜加诚为救她而反目;刘青松在某个时空中用身体为她挡住坠落的横梁。
“不!停下!”苏琳溪崩溃地跪倒在地。
一块镜片突然亮起,显示出外界的实时画面:黄垚钦终于制服了吴亚飞,将他用红绳捆住。其他人也在与自己的“复制体”战斗。
“你以为他能救你?”吴亚飞讥讽道,“他不过是个可悲的轮回者,被困在无尽的副本中,就因为你。”
镜中画面切换到黄垚钦的记忆片段:他第一次见到苏琳溪,在上个副本结束时;他疯狂寻找再次进入她所在副本的方法;他在某个时空中抱着她的尸体痛哭……
“他骗了你。”吴亚飞低语,“他根本不是新人,而是经历过无数次副本的‘异常存在’。客栈因他而变得不稳定,才有了这次的特殊选拔。”
苏琳溪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想起黄垚钦那些未卜先知的举动,那些欲言又止的瞬间……
镜面突然全部暗下,只剩下一块还亮着,显示出一个陌生的房间。双小钧——真正的双小钧,戴着黑框眼镜,虚弱地靠在墙边。
“苏琳溪……”他咳嗽着,“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已经……不在了。”
苏琳溪扑向那块镜面:“双小钧!”
“听我说。”双小钧的声音断断续续,“客栈会复制死者的记忆制造幻象……你见到的‘我’都是假的……黄垚钦……他在找打破循环的方法……相信他……”
画面闪烁几下,变成了黄垚钦的脸。他似乎能透过镜子看到苏琳溪。
“苏琳溪!”他拍打着镜面,“听着,客栈利用的是‘情感共振’!你必须放下执念,才能切断它的力量来源!”
“你骗了我!”苏琳溪哽咽道,“你根本不是第一次进副本!”
黄垚钦的表情痛苦而复杂:“是,我骗了你。我经历过七次这个副本,每次都以你们全灭告终。我尝试了所有方法……这次是唯一有希望的。”
“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提前知道结局会改变你们的行为模式,让客栈调整规则。”黄垚钦急切地解释,“我需要你们做出最自然的反应……尤其是你。”
镜中景象再次变化,显示出大堂里的情形:其他人都被黑雾缠绕,陷入幻境。许鑫蓁在攻击空气,嘴里喊着“把苏琳溪还给我”;糜加诚蜷缩在角落,念叨着“我不想死”;刘青松和廖友侠背靠背,与看不见的敌人战斗……
“看啊,他们的执念开始反噬了。”吴亚飞得意地说,“很快,他们就会像历代客人一样自相残杀。”
苏琳溪握紧玉佩:“你想要什么?”
“你的自愿臣服。”吴亚飞的脸出现在每块镜面上,“成为客栈的一部分,滋养我们。这样我就放其他人离开。”
“别听他的!”黄垚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在说谎!”
一块镜片突然飞到苏琳溪面前,显示出黄垚钦被黑雾刺穿胸膛的画面。
“或者,你可以看着他再死一次。”吴亚飞轻声说,“就像前七次那样。”
苏琳溪闭上眼睛,泪水滑落。她想起黄垚钦为她包扎伤口时的温柔,想起他在危险来临时总是第一个挡在她面前……
“我该怎么做?”她睁开眼,声音坚定。
“触碰中央的镜面,说出你的选择。”吴亚飞的声音因兴奋而颤抖。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手——
“我选择……”
就在她的手指即将碰到镜面时,整个镜中世界突然剧烈震动。一道裂痕从天花板延伸到地面,黄垚钦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苏琳溪!记住玉佩上的数字!”
苏琳溪低头看向手中的玉佩——330111。她猛地醒悟,这不是密码,而是坐标:三楼第三间房,西墙第一块地板,第一面镜子!
镜中世界开始崩塌。苏琳溪朝最近的镜面冲去,在碎片纷飞中一跃而出——
她跌在坚硬的地板上,抬头发现自己回到了三楼那个有密道的房间。黄垚钦跪在不远处,胸口真的有一个血洞,但他仍坚持用手指在地上画着什么符号。
“黄垚钦!”苏琳溪爬过去扶住他。
“你回来了……”他虚弱地笑了,“听我说……客栈的核心在地下室第九口棺材…必须同时破坏所有镜子才能暂时压制它的力量……”
楼下传来打斗声和惨叫。苏琳溪撕下衣袖为他包扎:“我们一起下去。”
“没时间了。”黄垚钦抓住她的手,“这次……一定要成功。找到核心,用玉佩刺穿它……然后忘记一切,包括我。”
“什么意思?”
黄垚钦没有回答。他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如同即将消散的幻影。
“不!不要又这样!”苏琳溪徒劳地想要抓住他,却只握住一把光点。
吴亚飞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你以为逃出来就赢了?他们正在替你死呢,小溪!”
苏琳溪擦干眼泪,捡起黄垚钦留下的符纸,冲向楼梯。这一次,她不再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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