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当天
李涯站在姑娘家的门口,不太自在的扯了扯领带
他向来穿不惯西服,可站长的太太怜惜他无父无母,倒像是待自己家子侄一般,特意为他准备了西服,领带换了无数条,总算选出了一个她瞧着顺眼的
李涯追着鬼子跑一个山头都没这么累,站长看着他被摆弄也只是瞧热闹,却不管管他的太太
夫纲不振!
可被人这么关心着,李涯又觉得心里软塌塌的,从失去双亲后,久违的被长辈关爱的感觉………
都是爱上阿姝之后才有的……
是收他的狐狸精,也是他命里注定的福星
“平日里看你衣服换的勤,还当你爱俏,结果一件正装都没有,第一次带人家小姐露面,可不得好好收拾”
梅姐才不听他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什么还没确定关系的屁话,低着头捋平他袖子上的小褶皱,细细的叮嘱着
“听你说了,那小姐生的标志,你总不想站在人家旁边被衬得像长工吧,看着要般配才好,再说你年纪又大人家那么多呢”
李涯眼睛控制不住的瞄着镜子
……也没有很显老啊,该是般配的吧?
“梅姐,我打那条领带会不会好一点?瞅着鲜亮点”
吴站长在后面忍了又忍,到底没憋住,噗嗤笑出了声
见俩人都瞅他,吴站长摆摆手,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出了门
李涯都不用猜,脚后跟想都知道这老东西准是去找余则成笑话他了
师徒俩没有一个好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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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也没让他等太久,收拾妥当便出了门
她确实做到了承诺,打扮的用心极了,穿着一身翠绿色纹了合欢花的旗袍,盘扣以及袖口都用了暗红色的滚边,这两个颜色都是极其显肤色的,更别提带了他送的玉镯和耳坠,皆是白玉,若不是那红润的唇和乌黑的眼睛,几乎要将她认作玉人
天津的初春夜晚还有些冷峭,姑娘带了一个白色的狐裘披肩,盘的发髻上没有过多点缀,只是横着插了一支翠玉发簪,簪头坠着一颗赤色宝石,随着她的走动有韵律的摇动着
李涯愣愣的站在原地,如今已经分不清他到底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阿姝真就如此貌美,总觉得姑娘一出现,平平无奇的小楼都亮堂堂的了
姑娘伸出纤长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别愣着啦”,她原地转了一圈,略有些骄傲的抬了抬下巴,语气却还是那么温柔,从那红唇中吐出来的任何话语,落在李涯耳朵里都像在说情话,“漂不漂亮?”
李涯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红着耳朵抿着唇,笑得脸颊边的痣都在飞扬,重重的点了点头,伸出手去扶踩着高跟鞋的姑娘
好在姑娘也不在意他的笨拙,搭上他的手,交握的瞬间又是熟悉的过电般的快活,李涯眼眶发红
他忍耐得很辛苦
“怎么样?不会给你丢人罢?”
姑娘讲悄悄话似的凑到他耳边,他屏住了呼吸,顿了一瞬,才微微转头与姑娘那明亮的眼睛对上视线,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回答哪一句
“何止,你永远都会是我心中,最美丽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