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柒月坐在床上缓了很久，直到暖风吹得指尖发麻，才敢掀开被子下床。

脚刚踩在地板上，昨晚梦里那股阴寒仿佛又顺着脚踝爬上来，她猛地打了个寒颤，低头看向拖鞋——是她常穿的毛绒款，可鞋底像是沾了冰碴，凉得刺骨。

许柒月别自己吓自己了。

许柒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走向书桌。

书桌上的日历停在周三，旁边摊着一本没看完的小说，笔帽扣得好好的，一切都和睡前一样。可当她伸手去拿水杯时，指尖却在触到杯壁的瞬间顿住了——玻璃杯外侧凝着一层细密的水珠，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杯底甚至洇湿了一小片桌面。

她明明记得睡前倒的是温水，怎么会结冰？

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许柒月踉跄着后退两步，目光扫过房间的角落，衣柜门紧闭着，窗帘缝隙里的阳光依旧温暖，可她总觉得黑暗里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那个叫张函瑞的声音又在耳边回响：“你会记起来的……”

第二天清晨

许柒月走出卧室时，客厅里已经传来了碗筷碰撞的轻响。

白宁早已准备好早餐，杨博文已经餐桌前在吃了

晨光透过餐厅的玻璃窗落在他身上，给杨博文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但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杨博文的眼圈泛着淡淡的红，他握着筷子的手有些用力，指节微微发白。

许柒月能看到杨博文努力掩饰的失落，能感觉到两人之间忽然拉开的距离，像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看得见彼此，却触不到温度。

早餐在沉默中结束，只有勺子碰到碗壁的轻响在餐厅里回荡。

白宁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她对这种气氛早已见怪不怪。

窗外的阳光越发明媚，落在地板上暖融融的，可许柒月的心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她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收不回了，就像此刻横在她和杨博文之间的沉默

许柒月不愿意给杨博文道歉，她又没有喜欢上过杨博文，为什么要小心翼翼的讨好他

心脏一阵抽痛，昨晚的梦又浮现在眼前

张函瑞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看起来怨念那么深重

这一切，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许柒月静静地摆弄着眼前的餐具，指尖在冰冷的金属上轻轻摩挲。她始终低垂着头，没有勇气抬起目光，因为她知道，只要一抬头，杨博文那双湿润的眼眸便会毫无防备地闯入她的视线，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心绪波动。

不是！杨博文为什么要用这种脆弱无辜的眼神看自己！

搞得好像自己是个欺负他的上位者

不过......

他看起来还怪可怜的

许柒月本就是个心软的人，此刻见杨博文如此模样，心中的防线愈发脆弱，仿佛被一种无声的力量轻轻拨动，再也硬不起心肠。

臭小子，好手段

当然，如果这是杨博文演出来的话，许柒月只能说，杨博文的演技还是太高超了

沉默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对峙，直到车子开到学校

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