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散修

樱花公园的魔法余波还没散尽，李莓铃的铜钱剑突然发出嗡鸣。她猛地转头，正撞上上官时佑收起寸月剑的动作——那柄银剑消失的瞬间，少女指尖滑过校服口袋，竟摸出半截泛着青光的剑穗。

“这不是普通剑客的法器。”李小狼的符咒册突然自动翻开，某页记载的“散修法器谱”正对着时佑发光，“散修一脉的‘三绝剑’，剑穗会随灵力波动变色。”

时佑的指尖顿了顿，南宫瑾突然轻笑出声：“看来瞒不住了。”他伸手扯开时佑的校服领口，藏在里面的青铜剑锷一闪而过，“除了寸月剑，还有断水、裂帛。”

李莓铃的眼睛瞪得溜圆：“散修？就是那种不属任何门派、靠祖传心法修行的……”话没说完就被李小狼拽了拽袖子——少年盯着时佑袖口若隐若现的符文，突然想起奶奶提过的传闻：“二十年前隐退的‘上官剑仙’，据说有三把能斩破虚妄的剑。”

“是我外婆。”时佑摸出玉佩，玉佩映着月光浮现出剑影，“她怕我被库洛牌的魔力反噬，才教我基础心法，寸月剑是用来防身的。”话音刚落，断水剑突然从她书包里滑出，剑身在地上拖出一串火星，直指向公园深处的阴影——那里正传来“移”牌残留的魔力波动。

“原来你早就知道她是散修？”小樱看向南宫瑾，对方正弯腰拾起断水剑，剑鞘上的纹路与他钢笔笔迹如出一辙。“她第一次用寸月剑斩‘眠’牌时，我就在树后。”南宫瑾把剑递给时佑，指尖擦过她的手背，“那时候她的剑穗还是白色的，现在……”

众人低头看去，时佑掌心的剑穗正泛着淡淡的粉光，像浸了樱花蜜似的。小渝的玩偶突然扑上去，红绳里的玉佩与剑穗相触，裂帛剑应声而出，三柄剑在空中组成三角结界，结界中央浮着行小字：“剑随心动，情为剑胆”。

“这是外婆刻的剑铭。”时佑的耳尖微红，南宫瑾却突然抬手，指尖在她眉心轻点：“现在该换你教我了，散修大人。”话音未落，李小狼的符咒册突然飞出张黄符，贴在裂帛剑的剑鞘上——符咒上的朱砂字迹，竟和剑铭隐隐呼应。

“你什么时候偷偷学了上官家的符？”李莓铃戳着李小狼的后背，少年的脸瞬间红透，怀里的樱花素描不小心掉出来，画背面的“情之所钟”四字，正被断水剑的青光映得发亮。

知世举着相机退到樱花树后，镜头里，三柄剑的光晕裹着这群半大孩子，像给青春镀上了层琉璃色的铠甲。小樱挥动新魔杖，杖尖的星星落在剑穗上：“原来散修的剑，也能和库洛牌的魔力共鸣啊。”

“因为魔法和心法，本质都是守护啊。”时佑握住寸月剑，剑身在月光下泛着温柔的光。远处传来小可的哀嚎：“我的红豆面包！被剑风刮跑了！”

夜风卷起樱花瓣，落在三柄剑的剑鞘上。南宫瑾拽着时佑追面包的身影，李小狼慌忙收起素描的慌张，李莓铃叉腰大笑的模样，还有小樱发间跳动的星光，都被知世的相机定格成永恒——就像那些藏在剑穗里的心事，和散修传承里最柔软的秘密，终将在时光里，酿成比樱花蜜更甜的故事。

樱花瓣还在夜风里打着旋，小樱他们的脚步声渐远后，公园深处的阴影里忽然浮出片淡金色的光晕。艾瑞尔的白衬衫沾着草叶上的露水，指尖夹着片半枯的樱花，像从时光缝隙里走出来似的。

“果然在这里。”他抬眼看向时佑，三柄剑的结界还未散去，粉白青光交织着，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时佑握紧寸月剑，剑柄的温度让她定了定神：“您早就察觉到‘移’牌的余波了吧，库洛先生。”

南宫瑾忽然轻笑：“与其叫先生，不如叫艾瑞尔更合适——毕竟您现在，可是以新的身份活着。”他指尖敲了敲断水剑的剑鞘，那些与他钢笔笔迹相似的纹路，此刻正泛着和艾瑞尔瞳孔同源的金光。

艾瑞尔弯腰拾起地上的黄符碎屑，符咒上的朱砂气与剑铭相缠，竟凝出朵小小的樱花：“二十年前你外婆用三绝剑封印‘妄’牌时，我就在结界外。”他看向时佑耳尖的红，“剑穗变色，是因为心湖里住进了比灵力更重的东西。”

时佑的手背突然被温热的触感覆住，南宫瑾正帮她把滑到腕间的剑穗拢好，指尖的温度烫得她缩了缩手。

“说起来，”艾瑞尔忽然转向树后，小渝正抱着玩偶蹲在那里，红绳系着的玉佩还在发烫，“这孩子给它取名了？”

小渝把玩偶举得高高的，布偶小狗的耳朵上还沾着片樱花：“叫小羽！知世姐姐说，羽毛的羽，能跟着风飞到很远的地方！”

“很好的名字。”艾瑞尔抬手，小羽胸前的玉佩突然浮起，与三柄剑组成的结界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它会替你记住所有没说出口的话。”

时佑看着结界中央渐渐清晰的剑影，突然明白外婆说的“情为剑胆”是什么意思——就像此刻南宫瑾落在她发间的目光，比寸月剑的锋芒更滚烫，比断水剑的青光更绵长。

“库洛牌的魔力快稳定了。”南宫瑾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校服领口，“明天还要交数学作业，散修大人打算通宵练剑吗？”

艾瑞尔笑着退进光晕里，声音像被樱花蜜泡过：“剑胆藏情，才是上官家剑法最厉害的招式。”话音落时，金色的光团渐渐消散，只留下片带着墨香的樱花，落在小羽的红绳上。

小渝抱着玩偶跑过来，小羽的爪子正拍着断水剑的剑鞘，像是在和那串青光打招呼。时佑把三柄剑收回剑鞘，南宫瑾突然牵住她的手腕：“走吧，先送小渝回家，顺便……讨教下上官家的入门心法。”

夜风吹过樱花树梢，把“情之所钟”的余韵，吹进了渐浓的月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