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的灯光调得很暗，玄关处的感应灯随着两人进门次第亮起，又在脚步声远去后逐个熄灭，像一场沉默的追逐。
丁程鑫脱鞋的动作带着明显的火气，定制皮鞋被他踢到鞋架最底层，鞋跟撞在木板上发出闷响。
马嘉祺没说话，弯腰将自己的鞋摆好，又弯腰把丁程鑫的鞋捡起来放端正。
这个动作他做了快一年，从协议生效那天起，好像就成了潜意识里的习惯，哪怕这三个月两人几乎零交流，身体记忆却没跟着褪色。
丁程鑫瞥了眼他的背影，鼻腔里哼出一声气，转身噔噔噔上了楼。
二楼走廊的灯是暖黄色的，照在地毯上泛着柔软的光，可他踩上去的力道，像是要把那层厚厚的绒毛碾进地板里。
马嘉祺洗完澡出来时，腰间只松松垮垮围了条浴巾，水珠顺着紧实的肌肉线条往下滑，没入浴巾边缘。
他擦着头发往书房走，原本是想处理白天没看完的电影剧本，手刚碰到门把手，就看见门缝里透出灯光，他睡前明明记得关了书房灯。
推开门的瞬间，视线先落在书桌中央。两份装订好的合同并排放在那里，封皮都是白色的，却透着截然不同的气场。
旁边压着张便签纸，是丁程鑫常用的那款草莓图案便利贴，上面用他龙飞凤舞的字迹写着三个字“选一个”
马嘉祺的动作顿了顿，擦头发的毛巾搭在肩上，水珠滴在锁骨窝里，又顺着凹陷往下淌。
他走到书桌前，先拿起左边那份。
“离婚协议书”几个黑体字刺得人眼睛发涩。
他翻开第一页，甲方乙方的位置已经签好了丁程鑫的名字，连日期都填得清清楚楚，是今天。
末尾还附着一行小字：自愿离婚，财产分割按原协议执行，互不追责。
原协议……马嘉祺的指尖在纸页上顿了顿。
去年签协议时，丁程鑫梗着脖子说
“我丁程鑫不缺钱，也不图你什么”
所以财产分割那栏几乎是空白，只写了“个人物品归各自所有”
现在看来，这人是早就做好了随时抽身的准备。
他把离婚协议放回原位，拿起右边那份。
封皮上印着《同居日记》第二季嘉宾合同，甲方是卫视台，乙方位置空着，合同条款密密麻麻，从直播时长到行为规范，甚至连“每日都有不同任务”都写得明明白白。
马嘉祺的眉峰蹙了起来，他知道这个综艺，上一季请了三对真夫妻，靠着日常互动圈了不少粉，走的是“烟火气”路线。
让他和丁程鑫去参加这种节目……想想都觉得荒谬。
他盯着两份合同看了很久，书房里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风声。
离婚是最省事的办法，签个字，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不用再应付没完没了的热搜，不用再在同一屋檐下维持虚假和平。
可不知怎么，指尖悬在签名栏上方，就是落不下去。
最后他干脆把两份合同摞在一起，塞进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还特意用一本厚厚的《电影理论史》压住，就当没看见，他想，至少今晚不想做决定。
转身走出书房时，主卧的门虚掩着，里面没关灯。马嘉祺推开门，脚步顿住，丁程鑫居然没睡，正侧躺在床上玩手机，被子只盖到腰腹，露出一截白皙的腰。
听到动静，丁程鑫掀起眼皮看过来，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眼睛里，亮闪闪的。
丁程鑫“选了吗？”
他开口，声音变得黏糊糊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刻意掐出来的甜，像含了颗糖在舌尖
丁程鑫“马老师~”
马嘉祺喉结滚了滚，丁程鑫平时很少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只是每每在床上，丁程鑫总是不自知的撒娇发嗲，每次听着，心脏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马嘉祺“没看”
马嘉祺如实回答，走过去坐在床沿，浴巾被他扯了扯
马嘉祺“收起来了”
丁程鑫“收起来算什么？”
丁程鑫把手机扔到床头柜上，忽然撑起上半身，凑近他。
两人离得极近，他能闻到马嘉祺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和自己用的是同一款，李姐说夫夫就得用同款，显得亲密。
丁程鑫“你怕了？”
丁程鑫挑眉，手指故意在他胸口戳了戳
丁程鑫“怕签离婚协议，还是怕跟我上恋综？”
马嘉祺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丁程鑫缩了一下。
马嘉祺“丁程鑫”
他看着他的眼睛，声音低沉
马嘉祺“别闹”
丁程鑫“谁跟你闹了？”
丁程鑫反而得寸进尺，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猛地用力把他拽倒。
马嘉祺没防备，压在他身上，浴巾在拉扯中松了些，肌肤相贴的地方像着了火。
丁程鑫“马嘉祺”
丁程鑫的呼吸喷在他颈侧，带着点酒气——刚才在活动结束后，他在保姆车里偷偷喝了半瓶红酒
丁程鑫“你是不是觉得，我离了你就不行？”
马嘉祺没说话，只是低头吻了下去。
这个吻带着隐忍了三个月的火气，带着刚才在活动现场的难堪，带着此刻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越来越凶。
丁程鑫一开始还在挣扎，后来也放弃了抵抗，手环住他的脖子，回应得又急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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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明明只是协议婚姻，明明说好了各取所需，可看到马嘉祺和师弟站在一起笑的时候，看到自己被全网嘲讽“弃夫”的时候，心脏像是被人攥住了，又酸又胀。
丁程鑫“马嘉祺……你混蛋……”
他含糊地骂着，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砸在马嘉祺背上，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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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撑起身体，借着月光看到丁程鑫泛红的眼角，喉结滚动着，最终只是低头，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声音哑得厉害
马嘉祺“嗯，我混蛋。”
后面的事，像是被月光洗去了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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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丁程鑫是被早餐香吵醒的。
他睁开眼，身边已经空了，床单上还残留着马嘉祺的体温，挣扎着坐起来，腰肢传来一阵酸软，他骂了句
丁程鑫“操”
脸上却有点发烫。
下楼时，马嘉祺正把煎好的鸡蛋盛到盘子里。
他已经换好了常穿的家居服，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
听到脚步声，他回头看了一眼，没说话，把盘子往餐桌对面推了推。
丁程鑫走过去坐下，看着盘子里的溏心蛋，马嘉祺居然还记得他吃鸡蛋只吃溏心的，算他有良心，原谅他没签合同吧。
心里那点别扭忽然淡了些，可嘴上还是不饶人
丁程鑫“哟，马影帝还会做饭呢？”
马嘉祺“总比某人只会煮泡面强”
马嘉祺淡淡回了句，给自己也盛了一份，坐在他对面吃了起来。
餐桌上很安静，只有刀叉碰到盘子的轻响。
阳光透过餐厅的落地窗照进来，落在马嘉祺微垂的眼睫上，投出一小片阴影。
丁程鑫忽然想起昨晚他凶巴巴的样子，又想起他后来温柔的样子，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丁程鑫“吃完了吗？”
丁程鑫把最后一口牛奶喝掉，推开盘子
丁程鑫“走”
马嘉祺“去哪？”
马嘉祺抬头。
丁程鑫“书房”
丁程鑫站起身，双手插兜，笑嘻嘻的看着他
丁程鑫“选合同”
马嘉祺没动，看着他
马嘉祺“一定要选？”
丁程鑫“是的呢～”
丁程鑫依旧笑嘻嘻的
丁程鑫“等着下周热搜变成“马嘉祺丁程鑫 协议婚约曝光”？还是你想现在就签离婚协议，让所有人看我们笑话？”
马嘉祺沉默了，他知道丁程鑫说得对，现在离婚，只会坐实“炒作”的说法，对两人的事业都没好处。
可上恋综……他实在没把握能演好“恩爱夫夫”况且还是在家直播。
丁程鑫见他不动，走过去拽住他的手腕就往楼上拖。
丁程鑫“我腰疼，你最好别惹我”
马嘉祺的手很烫，隔着家居服的布料，热度也能传过来。
丁程鑫拽得有点用力，马嘉祺没反抗，被他一路拖进了书房。
丁程鑫“合同呢？”
丁程鑫叉着腰，气鼓鼓地问。
马嘉祺拉开书桌抽屉，把那本《电影理论史》挪开，拿出两份合同放在桌上。
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在合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丁程鑫“签”
丁程鑫把恋综合同往他面前推了推，又把笔塞进他手里
丁程鑫“别磨磨蹭蹭的，签了我们还得商量商量直播的时候怎么演”
马嘉祺握着笔，指尖悬在签名栏上方，迟迟没落下，他看了眼丁程鑫，对方正睁大眼睛盯着他，像只等着投喂的猫，眼神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在《同居日记》合同的乙方位置，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字迹有力，一笔一划，清晰得很。
丁程鑫看着那个签名，心里忽然松了口气，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又赶紧压下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丁程鑫“算你识相”
马嘉祺没理他，把签好的合同合上，递给丁程鑫
马嘉祺“毕竟是在家直播，就别演了，平常怎样就怎样来”
丁程鑫“哦”
丁程鑫接过合同，立马把合同塞进文件袋里，动作快得像是怕反悔。
丁程鑫“我让李姐派人来取”
他转身要走，手腕却被马嘉祺拉住了。
马嘉祺“丁程鑫”
马嘉祺看着他，眼神很认真
马嘉祺“上节目可以，但别当真”
又是这句话，丁程鑫心里莫名有点不舒服，甩开他的手
丁程鑫“谁踏马会当真？”
他梗着脖子
丁程鑫“我只是不想被人骂被甩了而已”
说完，他拿着文件袋快步走出书房，脚步快得像是在逃。
马嘉祺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慢慢收回手。
掌心空荡荡的，好像还残留着他手腕的温度。他走到窗边，拉开百叶窗看向楼下。
丁程鑫正站在院子里打电话，阳光洒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边，他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不知道在跟电话那头的人说什么，看起来心情很好。
马嘉祺的指尖在窗沿上轻轻敲了敲，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又开始蔓延开来。
两个小时后，李姐派来的助理取走了合同，丁程鑫以为节目组怎么也得准备两天，没想到刚过午饭时间，手机就震了起来。
是《同居日记》的官方微博推送。他点进去一看，差点把刚喝进去的水喷出来。
同居日记v：
欢迎这一季嘉宾@马嘉祺 @叮叮丁程鑫 同居日记第二季# 嘉中有鑫#期待马老师和丁老师的日常～
配图是两张合照，还是p的，问题是这俩人在网上根本就找不到一张合照。
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
「？？？我没看错吧？马嘉祺丁程鑫？他们要上恋综？」
「救命sos！这对不是刚传‘弃夫’吗？怎么直接上同居节目了？」
「节目组是会抓热度的」
「突然有点期待是怎么回事？嗑一口～」
「楼上+1，虽然知道两个人不同台，但还是想看看他们同框！」
「只有我注意到话题是#嘉中有鑫#吗？磕到了磕到了！」
「ber，认真的吗？我真服了，能不能别蹭了」
「放过丁程鑫吧，让我们鑫鑫好好当个歌手吧」
丁程鑫翻着评论，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下，他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看剧本的马嘉祺，扬了扬手机
丁程鑫“喂，马嘉祺，看，人家节目组生怕我们反悔，这速度快得像赶着去投胎”
马嘉祺抬起头，目光落在他手机屏幕上，没说话，只是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声音调得不大不小，刚好盖过丁程鑫翻评论的动静。
客厅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地毯上，几乎要交叠在一起。
丁程鑫看着马嘉祺的侧脸，忽然想起昨晚他说的“别当真”心里哼了一声，谁当真谁是小狗。
可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上“嘉中有鑫”的话题时，心跳却又不争气地快了半拍。
他赶紧移开视线，拿起一个抱枕抱在怀里，装作看电视的样子，电视里在放一部老电影，男女主角正在吵架，像极了他和马嘉祺。
丁程鑫看着看着，忽然有点走神。
恋综还没开始，可他好像已经预感到，这场名为“协议”的戏，或许会朝着某个不受控制的方向，一路狂奔下去。
谙雸铵諳这一章写了四千多字～
谙雸铵諳不出意外下一章就是我们恋综开始啦
谙雸铵諳求过审
谙雸铵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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