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毕业的暑假,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弦璃在爷爷的旧书店帮忙。爷爷的「拾光旧书店」木质招牌被雨水洗得发亮,门口风铃叮咚。潮湿的油墨香、老唱片机的爵士乐、玻璃窗上蜿蜒的雨痕。老式留声机播放着邓丽君的《又见炊烟》,雨水顺着玻璃窗蜿蜒而下,木质地板散发着淡淡的樟脑香。
弦璃正踮脚整理《百年孤独》的书架,爷爷坐在藤编摇椅里听录音机里的评书,老花镜滑到鼻尖。
突然店门被推开,风铃剧烈摇晃,带进一阵潮湿的风。江浸月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黑发滴水,白衬衫黏在肩上,像一幅被雨水晕染的水墨画。
江浸月走向哲学区,身影被书架切割成模糊的轮廓…弦璃假装整理书籍,实则悄悄挪到对面书架,透过书本间的缝隙偷看“漫画不看,看哲学”
?”
一束阳光正好穿透缝隙,将他睫毛的阴影投在书页上,像一只停驻的蝶。修长的手指划过书脊,停在《百年孤独》上,正是她昨天刚读过的书。
他突然抬眼,目光似乎穿透缝隙与她相遇,弦璃猛地蹲下,撞到书架,一本《傲慢与偏见》砸在头上。
痛觉延迟:三秒后才"啊"了一声。爷爷的声音从远处飘来:"丫头,摔疼了没?"江浸月似乎很冷漠,抬眼之后目光又回到了他的那本《百年孤独》。弦璃慢慢地抬头,查看他的反应。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上似乎只停留在那本书。
社牛的她似乎想找江浸月说话。她指着书上划线的句子:"生命中真正重要的不是你遭遇了什么,而是你记住了哪些事。”
“你觉得布恩迪亚家族谁最可怜?"
江浸月合上书,低头看着她
微微泛红的耳
垂:"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
弦璃眼睛一亮:"因为他做小金鱼?"
他摇头:"因为他从没问过蕾梅黛丝要不要等。"目光扫过她腕上的筝弦手链
窗外突然又下雨,弦璃脱口而出:"像马孔多下四年十一个月零两天的雨!"
他翻到最后一页:"你看到这里了吗?"指着"注定经受百年孤独的家族不会有第二次机会在大地上出现"
弦璃突然安静:"...所以我们该珍惜暴雨天?"雨声盖住心跳,可他听不懂…
暴雨初歇,水珠从屋檐滴落成串,阳光突然刺破云层,一项讨厌雨天的她,是多么希望这场雨可以一直下。
“雨停了”她慢慢说了一句(潜台词:别走)
“嗯,周三还会下”
弦璃:"马尔克斯的雨可不准时。"踢到脚边的《霍乱时期的爱情》
他转身:"但我的表很准。"腕表反射的光斑掠过她锁骨
屋檐滴水声滴——答——”,节奏逐渐放缓…
老唱片机卡在《我只在乎你》的副歌部分,重复着“任时光匆匆流去——”爷爷的摇椅发出“吱呀”一声,仿佛叹息。
他站在门口,黑伞咔嗒”一声收起,水珠溅在弦璃的帆布鞋上,但她没躲。侧脸被阳光镀上金边,睫毛在脸颊投下阴影。
她在想:“他下次还来不来?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