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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尔西娅的下坠终于停止。
她站在一片灰白的空间里，脚下像是镜面，却映不出她的倒影。四周漂浮着无数银色碎片，每一片都映照出一个画面——莉萨利亚在深渊之巅战斗的身影、赫卡瑞恩从血泊中凝聚成形的瞬间、诺登斯将手掌按在她额头时那双冰冷的眼睛。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道微弱的银光在跳动，像是被封印的心脏。
“欢迎回来。”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玛尔西娅猛地转身，莉萨利亚正站在不远处。她穿着一袭白袍，长发垂落，眼神柔和，仿佛从未离开过。
“你不是已经……”玛尔西娅声音沙哑。
“我从未真正离开。”莉萨利亚轻声说，“我只是藏了起来，等你来。”
玛尔西娅后退一步，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等我？等我做什么？成为你的替代品？还是继续扮演诺登斯的棋子？”
莉萨利亚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玛尔西娅咬牙，“我知道你是怎么死的，也知道赫卡瑞恩是怎么来的。你们都在利用我。”
“我没有。”莉萨利亚伸出手，掌心浮现一枚银色鳞片，光芒柔和，“你是我留下的最后一颗火种。如果没有你，深渊会彻底崩塌。”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玛尔西娅的声音带着哽咽，“为什么让我在谎言中长大？为什么让诺登斯封印我的记忆？”
莉萨利亚的手停在半空，眼神闪过一丝痛楚：“因为我怕你恨我。”
“可你终究还是让我恨了诺登斯。”另一个声音冷笑着插入。
赫卡瑞恩从黑暗中走出，黑袍猎猎，眼中燃烧着暗红的光。他站在莉萨利亚对面，两人之间隔着一段无形的距离。
玛尔西娅看着他们，胸口的印记开始剧烈跳动，仿佛要撕裂她的皮肤。
“你们两个！”她怒吼，“你们都在用我！莉萨利亚想让我继承你所谓的神性，赫卡瑞恩想让我打破诺登斯的秩序。你们有没有问过我想成为谁？”
赫卡瑞恩冷笑：“你当然可以不成为任何人。你可以只是你自己。”
“可我已经不是‘我自己’了！”玛尔西娅的声音几乎嘶哑，“我的记忆是被篡改的，我的能力是被赋予的，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你们的延续。你们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空间开始扭曲，镜面般的地面裂开，露出一道道裂缝，仿佛要吞噬一切。
莉萨利亚轻轻叹息：“你是我选中的人，也是深渊唯一的希望。”
“而我是你被遗忘的真相。”赫卡瑞恩低语。
玛尔西娅闭上眼，任由记忆涌入脑海。
她看见莉萨利亚倒在深渊之巅，鲜血染红了鳞片。诺登斯站在远处，没有出手。她看见赫卡瑞恩从莉萨利亚的怨念中诞生，眼中满是愤怒与绝望。她看见自己跪在神殿前，一遍遍重复那句“我愿意”。
“我愿意……”她喃喃。
画面戛然而止。
玛尔西娅睁开眼，目光坚定。她缓缓抬起手，按在胸口的印记上。
“够了。”她低声说，“我不再是你们的工具。”
她猛然撕开胸口的印记，银色的光爆裂开来。
空间剧烈震荡，地面破碎，碎片飞散。那些漂浮的银色鳞片开始汇聚，形成一道巨大的门。门后传来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
“你终于醒了。”
莉萨利亚和赫卡瑞恩同时抬头，眼中闪过震惊。
“诺登斯……”莉萨利亚喃喃。
“他还活着？”赫卡瑞恩眯起眼。
玛尔西娅望着那扇门，心跳逐渐平稳。她回头看了一眼莉萨利亚和赫卡瑞恩，轻声说：“我不再是你们的继承者，也不是你们的复仇。我只是……玛尔西娅。”
她迈步走向门。
身后，莉萨利亚和赫卡瑞恩的身影逐渐黯淡，仿佛被某种力量抽离。
“等等！”莉萨利亚伸出手，却抓不住任何东西。
玛尔西娅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说：“再见。”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缓缓关闭，世界归于寂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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