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

“……是吗。看来……她倒是比我想的……要踏实一点。”

这句话说得极其别扭，完全没有夸奖的意思，甚至更像是一种基于事实的、不得不承认的结论。

“行了，拿了奖是好事，但也别骄傲。后续的报道和机会我会留意。你……记得代我……向你的队友们表示祝贺。”

话说得模糊而迅速，但蒋峤西和屏息旁听的祝鸢都清晰地捕捉到了其中隐含的、对祝鸢那份功劳间接又别扭的认可。

蒋峤西“……知道了，妈。”

“嗯，那就这样。挂了。”

祝鸢“她……说什么了？是不是又……”

蒋峤西缓缓放下手机，转过头，眼神里充满了复杂和一种难以置信的情绪。

蒋峤西“她说……看来，你倒是比她想的要踏实一点。还让我……代她向队友们表示祝贺。”

祝鸢“真……真的？梁阿姨她……她真的这么说？”

蒋峤西“嗯。”

蒋峤西“她看见了，祝鸢。她终于看见你的好了，哪怕只有一点点。”

祝鸢“那要让阿姨看到我更多的好，这样……我们以后才会少一些阻力。”

……

团队的庆功宴选在学校附近一家颇受欢迎的川菜馆。

包间里热气腾腾，辣香四溢，充满了年轻人的喧闹和活力。

奖杯被放在桌子中央，象征着刚刚取得的辉煌胜利。

“干杯！为了青北！为了物理！为了我们！”

十几只杯子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啤酒和饮料的泡沫欢快地涌动。

“峤西，牛逼！最后那个问题反击得太漂亮了！”

“是啊，蒋神，以后就跟你混了！”

“还有祝鸢学姐，数据可视化做得太清晰了，给评委省了多少事！”

队友们纷纷向蒋峤西和祝鸢敬酒，由衷地表达着钦佩和感谢。

蒋峤西话依旧不多，但他也一一回应着。

祝鸢则笑着和大家打成一片，细心照顾着每个人的情绪。

然而，或许是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或许是氛围使然，或许是心底积压了太多需要宣泄的情绪，蒋峤西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他的酒量显然不像他的物理天赋那样出众，渐渐地，眼神开始失焦，耳根连带着脖颈都染上了绯红。

祝鸢“峤西，少喝点，慢点喝。”

蒋峤西转过头看她，眼神雾蒙蒙的，反应慢半拍，然后很慢地眨了眨眼，忽然对她露出了一个有点傻气的、近乎憨憨的笑容。

蒋峤西“……没事，高兴。”

祝鸢的心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又夹杂着丝丝缕缕的心疼。

她知道他很少这样放纵自己。

聚餐接近尾声，大家意犹未尽地商量着下一场去哪。

蒋峤西却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他单手撑着额头，在努力抵抗汹涌的醉意。

祝鸢“峤西好像喝多了，我先送他回去休息吧。”

“行行行，蒋神就交给你了学姐！”

“好好照顾我们的大功臣！”

祝鸢搀扶着蒋峤西走出喧闹的餐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