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急诊室走廊的顶灯忽明忽暗，消毒水味混着火场余烬的味道直冲鼻腔。护士推着急救车从身边经过，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
"林太太喺边？"
"抢救室。"医生指了指转角，"但先睇下林少爷..."
话音未落，隔壁病房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嘶吼。我冲过去，透过玻璃窗看到林太太被推进急救室。她左肩不自然地扭曲着，右手仍死死攥着半张烧焦的纸。
阿肥突然拽住我袖子，指着她指甲缝："姐姐睇佢手指！"
一片蓝格子布卡在她指甲缝里，和林靖寒铁盒衬布的颜色一模一样。
救护车碾过水坑的声音由远及近，我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
"呢种布..."阿肥声音发抖，"七十年代结婚先缝得到..."
我愣在原地，看着那片布随着救护车颠簸轻轻晃动。七年前那个雨夜，林靖寒指甲缝里也藏着同样的布片。那时他说："阿糯，快走。"
"阿糯......"林太太突然睁眼，浑浊的瞳孔转向我这边，"你唔识得讲道理......"
这句话刺破雨幕，和七年前林靖寒质问我时的声音诡异地重合。
护士调整氧气面罩时，我瞥见她掌心里那片布正在渗出血渍。阿肥用镊子夹出布片，放大镜下经纬走向和林靖寒铁盒衬布完全一致。
"我想讲道理......"林太太抓住我手腕，力气大得惊人，"但讲唔出......讲唔出......"
心电图拉成长音，医生冲进来调整药剂。她最后看了眼我掌心的布片，缓缓闭上眼睛。
当护士说"病人稳定咗"，我才松开紧攥的拳头。掌心里，林太太塞给我的蓝格子布片沾着血渍。嘴角勾起诡异弧度，她最后的低语回响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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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妈......知道一切。"
直播手机突然没电关机，黑暗吞没了所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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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姐！"医生扯着嗓子喊，"病人情况有变！"
我跟着他往住院部跑，阿肥举着备用摄像头紧跟在后。电梯门开时，正撞见护士往处置室推林靖寒的病床。他额头刚结的痂又崩开，血珠顺着太阳穴往下淌。
"唔......唔好......"他喉咙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手指抠进床单。心电图在屏幕上疯狂跳动。
"睇下你做嘅好事！"主治医生冲我吼，"佢听到抢救室消息就挣扎起身！"
我伸手想扶他，却被他猛地推开。他手掌擦过我手腕时，我摸到一块温热的布片——蓝格子衬布。
"林靖寒！"我扣住他肩膀，"呢块布点解会喺你度？"
他喉结动了动，突然伸手想抢我口袋里的手机。我往后躲，他整个人从床上滚下来，额头重重磕在床头柜角。
"林靖寒！"我扑过去扶他，摸到一手温热的血。他却笑了，笑得像个疯子："你仲记得......"
"记得你个头！"我捏住他下巴强迫他看我，"成个医院都畀你搞到鸡犬不宁！"
瓦片砸在肩头时，我本能地蜷起身子护住怀里的坛子。阿肥的尖叫声被爆炸声吞没大半，补光灯滚到废墟边缘忽明忽暗。
"姐姐！嗱啲保安——"他话音戛然而止，镜头猛地一晃。
我抬头看见两个黑影从冒烟的门框里冲出来，橡胶鞋底踩碎满地玻璃渣。林太太还在火场里嘶吼："文件！嗱啲文件！"
那截泡菜坛碎片从她指间滑落，在泥地上擦出火星。
手机屏幕突然发烫，弹幕疯狂刷着：
nullnull【糯米糍快走！老宅要塌啦！！】\
nullnullnull【嗱啲保安抬走昏迷嘅林太太！！】\
nullnullnull【林少爷手指动啦！！】
我抱着坛子往前爬，右手肘蹭过烧焦的木梁。热浪卷起护士服下摆时，后颈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是保安揪住了我的衣领。他口罩被灰烬糊住大半，另一只手还握着喷完的灭火器。
"放手！"我把坛子往地上一顿。瓷片炸开的瞬间，浓烈的酸味冲破烟雾。保安皱起鼻子松了手，我趁机拽住他腰带把他扯进坍塌的墙缝。
阿肥不知从哪冒出来，补光灯照见他手里攥着的病历本："姐姐睇份诊断书！2015年6月17号......"
"同日生嘅。"我抹了把脸上的灰，"林少爷生日同日确诊嘅。"
话音未落，身后又传来砖石坠落声。我们跌跌撞撞冲出豁口时，整栋老宅正在暴雨中呻吟着往下陷。
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突兀地插进雨幕。我这才发现直播还没断，镜头正对着我沾满灰烬的脸。
弹幕刷得更快了：
nullnull【林少爷睁眼啦！！】\
nullnullnull【嗱啲人抬走昏迷嘅保安！！】\
nullnullnull【糯米糍快去病房！！】
"家人们，"我抹掉镜头上的雨水，"等下句钟我就返医院。"
阿肥突然拽住我胳膊，他手机屏幕亮着陆三娘的消息："施工队记录有误，地下密室本应......"
话没说完就被救护车鸣笛切断。我望着担架床上被抬出来的林太太，她左肩不自然地扭曲着，右手却死死攥着半张烧焦的纸。
救护人员想掰开她手指，她突然睁开眼，浑浊的瞳孔转向我这边。
"阿糯......"她喉咙里挤出气音，"你唔识得讲道理......"
救护车顶灯扫过她脸上的灰烬与血污。我这才发现她右手指甲缝里嵌着蓝格子布片——和林靖寒铁盒里那块衬布一模一样的颜色。
"姐姐！"阿肥扯我袖子，"嗱啲保安追来啦！"
我转身要跑，却见林靖寒的主治医生提着急救箱从雨幕里冲出来。他白大褂下摆全是泥水，胸前挂着的工作牌被雨水打湿，依稀能看清"陈"字。
"江小姐！"他喘着气拦住去路，"病人刚醒就喊你名字！他说......"
话音被第二波爆炸声吞没。老宅最后的山墙轰然倒塌，扬起的灰尘混着雨水砸在脸上。我抱紧怀里残存的坛片往公路跑，身后传来医生的喊声：
"诊断书上写住'系统性红斑狼疮'！但2015年嘅血检报告......"
救护车已经驶远，林太太那只蓝格子布片飘落在积水里。阿肥边跑边举着手机："姐姐睇弹幕！有人发现当年嘅护士系......"
"够啦！"我突然停下脚步。雨太大了，他后半句话变成模糊的电流声。
我们躲进便利店屋檐时，我才发现左手掌被坛子割破了，血滴在制服裤脚上晕成暗红色。
"姐姐......"阿肥小声说，"嗱啲人真系唔识得讲道理。"
我低头看直播画面，弹幕还在疯狂刷新。某个瞬间，我似乎看见林靖寒在病床上笑，就像七年前那个雨夜阁楼里，他捧着腌菜坛子说"阿糯，快走"时的笑容。
便利店自动门突然叮咚作响，我和阿肥同时缩起脖子。穿雨衣的外卖员拎着保温箱进来，身后暴雨如注。
"江小姐！"医生从雨幕里冲进来，"病人...病人醒咗！佢...佢要见你！"
我看着他湿透的白大褂，想起林太太指甲缝里那抹蓝色。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淌，和七年前那个雨夜一样冰冷。
"带路。"我收起直播手机，跟着医生往医院跑。阿肥默默捡起地上那片蓝格子布，塞进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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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太嘅遗物。"护士递来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半张烧焦的诊断书和几缕蓝格子布。
我盯着那抹布片，指尖微微发颤。阿肥掏出镊子小心夹起布料："放大镜睇下经纬......同林少爷铁盒衬布一模一样。"
医生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2015年嘅血检报告......"
"我要睇。"我打断他，"即刻。"
他迟疑片刻，转身走向护士站。我趁机溜进处置室，林靖寒正盯着天花板发呆。他听见脚步声，目光扫过来时，我举起蓝格子布。
"点解你会有呢块布？"
他喉结滚动，伸手想碰我手腕。我往后退，他突然暴起抓住我衣角，声音沙哑："问你阿妈......"
"讲多无谓。"我甩开他，"我阿妈十年前就死咗。"
"真系咩？"他笑得阴恻恻，"你真系唔识得讲道理......"
"你先讲清楚呢块布！"我把布片怼到他面前，"点解会喺林太太指甲缝？点解会喺你铁盒？"
他忽然剧烈咳嗽，嘴角溢出血丝。我慌忙去扶，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体温透过皮肤传来，和记忆里某个时刻重叠。
"你仲记得......"
"记得你腌嘅酸萝卜最脆！"我扯开他病号服检查伤口，"成广西都搵唔到咁脆嘅！"
他忽然笑起来，嘴角溢出血丝："真系唔识得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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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6月18日。"我盯着血检报告，"诊断结论空白......但备注栏有批注：'DNA样本异常'。"
阿肥凑过来看屏幕："弹幕话事！有人查到当日实验室主管叫......"
"陈医生。"我念出工作牌上的姓氏，"就系刚才个医生？"
"对！"阿肥点头如捣蒜，"我睇过呢位陈医生嘅履历，当年系林家私人医生......"
话音未落，处置室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我和阿肥对视一眼，撒腿就往病房跑。
林靖寒倒在地上，床边散落着心电监护仪导线。他额头鲜血直流，手里还攥着半块铁盒碎片。
"林靖寒！"我蹲下身扶他，摸到一手温热的血。
他忽然抓住我手腕，掌心温度灼人："你阿妈......"
"讲多无谓。"我挣开他的手，"我阿妈十年前车祸死咗。"
"真系咩？"他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你真系唔识得讲道理......"
"讲道理？"我冷笑，"林太太临终前讲紧'你妈妈知道一切'，而你手上块布同佢指甲缝嘅一模一样。呢啲都系废话咩？"
他喉结滚动，突然伸手想碰我脸颊。我往后躲，他整个人往前倾，额头磕在我膝盖上。
"唔......唔好......"他喉咙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手指抠进我裤管。
我僵在原地，看他后颈青筋暴起。那一刻，我仿佛看见七年前那个雨夜，他浑身湿透地撞开阁楼门，怀里抱着腌菜坛子。额头的血滴在我鞋尖上，说："阿糯，快走。"
"林靖寒......"我声音发抖，"你到底想点？"
"你仲记得......"他抬起头，血珠顺着下巴往下滴，"当年嘅约定咩？"
"记得你腌嘅酸萝卜最脆！"我扯开他病号服检查伤口，"成广西都搵唔到咁脆嘅！"
瓦片砸在肩头时，我本能地蜷起身子护住怀里的坛子。阿肥的尖叫声被爆炸声吞没大半，补光灯滚到废墟边缘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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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医生！"我在护士站拦住那人，"2015年嘅血检报告，诊断结论点解空白？"
他脸色骤变，转身想走。我拽住他白大褂："当日实验室发生咗乜嘢？"
"江小姐，"他试图挣脱，"呢啲系医疗机密......"
"林太太临终前讲紧'你妈妈知道一切'，"我掏出蓝格子布，"呢块布同林少爷铁盒衬布一模一样。究竟......"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玻璃碎裂声。林靖寒又从病床上滚下来了，这次他手里攥着病历本。
"你阿妈......"他喘着粗气，"当年喺医院......"
"讲多无谓。"我蹲下身扶他，"我阿妈十年前就......"
"死咗？"他笑得凄厉，"真系咩？"
我愣住。他伸手想碰我脸颊，我本能地躲开。他忽然抓住我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你仲记得......"
"记得你腌嘅酸萝卜最脆！"我扯开他病号服检查伤口，"成广西都搵唔到咁脆嘅！"
瓦片砸在肩头时，我本能地蜷起身子护住怀里的坛子。阿肥的尖叫声被爆炸声吞没大半，补光灯滚到废墟边缘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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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姐，"陈医生终于开口，"当年嘅DNA检测......结果显示林少爷同你唔系亲兄妹......"
"所以林太太要赶我走？"我声音发抖，"因为......因为我哋唔系亲嘅？"
"不止呢啲。"他欲言又止，"当年负责抽血嘅护士......"
"边个？"
"你阿妈。"
我如遭雷击。记忆突然闪回七年前那个雨夜，林靖寒浑身湿透地撞开阁楼门，怀里抱着腌菜坛子。他额头的血滴在我鞋尖上，说："阿糯，快走。"
"你阿妈唔系意外死嘅。"陈医生低声说，"系被人推落楼梯......"
"够啦！"我捂住耳朵，"我阿妈十年前就......"
"真系咩？"林靖寒突然开口，"你真系唔识得讲道理......"
"讲多无谓。"我转身要走，却被他抓住手腕。
"你仲记得......"
"记得你腌嘅酸萝卜最脆！"我扯开他病号服检查伤口，"成广西都搵唔到咁脆嘅！"
瓦片砸在肩头时，我本能地蜷起身子护住怀里的坛子。阿肥的尖叫声被爆炸声吞没大半，补光灯滚到废墟边缘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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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姐，"陈医生递来一份档案，"呢啲系当年嘅监控录像......"
画面里，穿着护士服的女人正在处置室抽血。我盯着她胸前的名牌，呼吸骤停。
"林太太......"我喃喃自语，"当年𠮶针唔系你阿妈......"
"系我。"林靖寒突然开口，"我阿妈亲手抽咗自己嘅血......"
"点解？"
"为咗隐瞒真相。"他嘴角溢出血丝，"因为......你同我......"
"够啦！"我捂住耳朵，"我唔想听......"
"你真系唔识得讲道理......"他伸手想碰我脸颊，"因为你阿妈......"
"讲多无谓。"我转身要走，却被他抓住手腕。
"你仲记得......"
"记得你腌嘅酸萝卜最脆！"我扯开他病号服检查伤口，"成广西都搵唔到咁脆嘅！"
瓦片砸在肩头时，我本能地蜷起身子护住怀里的坛子。阿肥的尖叫声被爆炸声吞没大半，补光灯滚到废墟边缘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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