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血从林靖寒胸口流出来，在瓷砖上汇成暗红的河。我跪在他身边，手指被他的血浸得发滑，想按住伤口却抓不住。

"阿糯..."他嘴唇动了动，指尖在我裤脚划出一道蜿蜒的血痕，"看着我..."

穿白大褂的女人举着枪逼近，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妈妈等你好久了。"

真陈淑芬突然暴起，手里攥着注射器扎进假陈淑芬脖颈。蓝色液体喷溅而出，假陈淑芬尖叫着后退，撞翻了操作台上的培养皿。

阿肥冲进来拽住我胳膊："快跑！"

我踉跄着站起来，后背撞上冰凉的铁柜。更多照片从架子上掉落，像一场黑色的雪。襁褓中的婴儿，年轻时的父亲，还有林靖寒——他抱着粉色小花襁褓，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笑容。

手机还在录像。弹幕疯狂滚动："林少爷心脏监测仪在报警！""江阿糯锁骨印记和墙上刻痕重合了！""这才是林家隐瞒七年的秘密！"

"你不是我妹妹。"林靖寒的声音沙哑，"从来都不是。"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里浮现出母亲临终前的画面，她拉着我的手，眼里含着泪，却什么都没说。

"所以那天晚上..."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你不是想自杀，是想..."

"是想让你内疚一辈子！"假陈淑芬抓住我的衣领，"让你以为自己害死了亲生母亲！"

林靖寒突然发出一声闷哼。他终于打开了抽屉，掏出一个透明瓶子。里面装着淡蓝色液体，在惨白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别..."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别相信她..."

假陈淑芬狞笑着扑向瓶子。两人扭打在一起，液体泼洒而出。我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像是烧焦的橡胶。

"你还记得..."林靖寒的声音越来越弱，"那天晚上..."

我凑近他。他的嘴唇在动，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有那句"你还记得..."在空气中飘荡。泪水砸在血泊中。

直播画面突然黑屏，最后定格在墙上0723的刻痕与我锁骨印记的重合。黑暗中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还有脚步声，一步一步，由远及近...

"糯糯快跑！"陆三娘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陈淑芬在急救室！这个是假的！"

我猛地抬头。门口站着另一个陈淑芬，白大褂上沾着泥。她手里握着手机，屏幕上赫然是直播画面——此刻实验室里，三个女人对峙的扭曲倒影正在手机屏幕里闪烁。

我盯着地上三个晃动的影子。林靖寒的手垂下来时，指尖擦过我的鞋尖。

"别碰他！"真陈淑芬突然尖叫。她抓起实验台上的金属托盘砸过来，玻璃器皿在头顶炸裂。红色液体顺着墙壁往下淌，在瓷砖上汇成蜿蜒的小溪。

手机还在录像。弹幕疯狂滚动："假陈淑芬瞳孔扩散了！""林少爷手在抽搐！""你爸当年就知道..."

真陈淑芬喘着粗气，脖颈青筋突突跳动："0723不是诅咒，是实验编号。你们都是..."

枪声打断了她的话。所有人都转头看向门口。

穿白大褂的女人握着冒烟的手枪，嘴角挂着诡异的笑："都别动。让我们好好聊聊。"

林靖寒突然剧烈咳嗽。血从他唇角涌出，在下巴滴成一串血珠。他试图抓住我的裤脚，手指却一次次滑开。

"看着我。"穿白大褂的女人站到我面前，"这七年你过得好吗？"

我想后退，却被操作台抵住腰。她伸手抚摸我锁骨处的印记，指甲划过皮肤留下一道红痕。

"当年你爸求我做实验，说只要保住你的命..."她的眼泪掉在我手背，"他们把你装进保温箱那天，我女儿的心跳就停了。"

真陈淑芬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她扑上来时，女人手腕一翻，注射器扎进她脖颈。针管里的蓝色液体瞬间消失。

"妈..."假陈淑芬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哭腔，"我好冷..."

我看着她蜷缩在地的身体慢慢抽搐。她的手指抠进瓷砖缝，指甲一片片翻起。最后她抓住林靖寒的衬衫下摆，扯下一粒纽扣。

"你是..."林靖寒突然撑起身子，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声响，"她们的母亲？"

女人笑了："你早该想到的。每次你偷解药，不都从我办公室下手吗？"

我踉跄着后退。墙上照片被血浸透，襁褓中的婴儿面孔模糊。记忆里闪过七岁生日，母亲抚摸我项链时，身后架子上摆着同样的蓝色瓶子。

"所以那天..."我的声音发抖，"你说要带我去见爸爸..."

"是想让你永远睡着。"她温柔地说，"像我女儿那样。"

林靖寒突然发出一声闷哼。他整个人撞向女人，两人重重摔在地上。枪支滑到我脚边，还带着体温。

真陈淑芬开始呕吐，吐出的血里有蓝色絮状物。她抓住我的裤脚："解药...在冷藏柜第三层..."

枪口抵住我太阳穴时，我闻到女人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和童年记忆里一模一样。

"放下枪。"她轻声说，"不然妈妈又要生气了。"

我扣住扳机的手指在颤抖。林靖寒压在她身上的肩膀突然抽搐，血从他耳后滴落。

"阿糯..."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看着我..."

我转头的瞬间，女人手腕猛地一偏。枪声炸响时，林靖寒滚烫的血喷在我脸上。

黑暗降临前，我看到他染血的唇形：快跑。

便利店的自动门叮咚作响，我和阿肥跌坐在角落。陆三娘已经等在那里，手里攥着两瓶矿泉水。

"先喝点水。"她把瓶子塞给我，"直播还没关。"

手机屏幕还在亮着。弹幕疯狂滚动："江阿糯才是真的！""双生女真相曝光！""林家继承人抢救无效..."

我盯着自己锁骨处的印记。和七年前一模一样的月牙形，只是边缘多了道细小的划痕。

"我不是她女儿..."我喃喃自语，"我不是..."

阿肥掏出创可贴想给我止血，才发现伤口在林靖寒身上。他的手指沾满血迹，在衣服上蹭了又蹭。

"糯糯你看弹幕！"他指着手机屏幕，"网友扒出当年产房记录了！"

我扫了一眼，上面写着："1998年7月23日，陈淑芬双胞胎女儿出生！"

胃部一阵翻涌。我抓起柜台上的酸梅汤猛灌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往下淌，却浇不灭心底的灼烧感。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我把瓶子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你们都瞒着我！"

电视新闻突然插播特别报道："林家继承人抢救无效，广西首富之位将易主？"

配图是林靖寒年轻时抱着婴儿的照片。那个婴儿戴着粉色蝴蝶结，和实验室照片里襁褓中的孩子一模一样。

我盯着电视屏幕，手指无意识地翻看手机相册。最后一张照片定格在林靖寒抱着粉色襁褓微笑的画面。

泪水砸在屏幕上，混着雨水和血迹。我突然笑出声："林靖寒，你骗我..."

陆三娘想抱住我，却被我推开。我跌坐在地，手指抠进瓷砖缝："所以我是那个被换掉的？那我到底是谁？"

玻璃门外，一个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戴鸭舌帽，身形和林太太极为相似。

手机突然震动。医院来电显示"抢救室"。

听筒里传来护士急促的声音："林先生心跳停止！"

我攥着项链，眼泪与雨水混杂："记得什么？记得你骗我说是诅咒？"

阿肥试图关掉直播："糯糯，别看了..."

但弹幕仍在滚动："心肺复苏已超过10分钟！""除颤器准备！"

背景音里医生的喊声刺耳："200焦耳准备！充电完成！"

我盯着电视新闻标题，突然笑出声："首富？我早就是首富了..."

手机从指间滑落，屏幕最后定格在林靖寒抱着粉色襁褓的照片。

回忆闪现：七岁生日母亲抚摸项链时的愧疚表情。陈淑芬的话在耳边回响："你妈早就知道了真相。"

我抓起第二瓶酸梅汤往嘴里灌，冰凉的液体呛进气管。剧烈咳嗽中，我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所以...所以我才是那个不该活下来的？"

陆三娘和阿肥对视一眼。他们的眼神告诉我，这就是真相。

我跌坐在地，手指抠进瓷砖缝："那我到底是谁？"

玻璃门外，那个模糊身影又出现了片刻。这次戴着鸭舌帽，站在雨中静静地看着我。

\[未完待续\]玻璃门上的雨痕扭曲了门外的身影。我盯着那道消失的方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不是巧合。"我的声音发颤，"她一直在看着我们。"

阿肥慌忙往门外张望，陆三娘却把我往角落里按："别出声。"

便利店空调嗡嗡作响，混着直播弹幕的提示音，像无数只苍蝇在耳边盘旋。电视新闻主持人还在喋喋不休："林家继承人抢救无效，广西首富之位将..."

我抓起酸梅汤瓶子往电视砸去。玻璃炸裂的声响中，我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他还没死！"

陆三娘猛地捂住我嘴。她的手有常年握刀留下的茧子，带着血腥气。"糯糯你疯了？"她压低嗓音，"外面还有人。"

我掰开她的手指，喉咙火辣辣的疼："那就杀了他们。"

阿肥吓得往后缩，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弹幕还在疯狂滚动："江阿糯锁骨印记和墙上刻痕完全吻合！""双生女真相曝光！"

"所以..."我盯着自己映在碎玻璃里的脸，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滴，"我是那个不该活下来的？"

陆三娘突然拽着我和阿肥往储物间躲。门缝里，几个穿黑衣服的人影走进店里。他们的靴子踩过玻璃碎片，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把直播关了。"其中一人开口，声音像是砂纸打磨骨头，"还有那个丫头。"

我死死咬住下唇。阿肥的手在发抖，手机屏幕映出他惨白的脸。弹幕突然刷屏："有人闯入便利店！""糯糯快跑！"

黑衣人朝储物间走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跳声大得震耳。

"砰！"

货架轰然倒塌。瓶罐滚落一地，酸梅汤的玻璃碴飞溅。我趁乱摸到货架后的消防斧，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清醒。

"跑！"我拽着阿肥冲向后门，斧头劈开锈锁的瞬间，暴雨倾盆而下。

雨幕中，一辆黑色轿车静静停在巷口。挡风玻璃映出我染血的脸，也映出副驾驶上熟悉的一抹粉色蝴蝶结。

和实验室照片里，林靖寒抱着的那个襁褓上的蝴蝶结一模一样。

发动机轰鸣声响起时，我听见自己疯狂的笑声："原来你才是真的..."

血色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