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冷冻柜蓝光在陈医生镜片上跳动，我盯着那串"0723-2"的标签，喉头发紧。阿肥手机屏幕映着监护仪波纹，弹幕疯狂刷【心跳信号！】。手术刀割破皮肤的瞬间，血腥味盖过了酸萝卜的香气。血珠滴进识别槽，我想起母亲捂着我眼睛说"别怕"时，锁骨印记也会发烫。
"备用是什么意思？"我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皮刮过玻璃。
陈医生手指悬在操作屏上方，冷白灯光顺着她指甲流淌："就是可以替换掉那个不听话的版本。"
冷冻液雾气突然从柜门缝隙喷涌而出，我后退半步撞到阿肥。他脖子上的血线正在往下淌，和七岁那年林靖寒额角伤口位置一模一样。
"你们早就知道对不对？"我攥紧蝴蝶结，布料硌得掌心发疼，"江家收养我是为了这个？"
操作台指示灯由红转绿，陈医生转身时裙摆掀起一角，蓝布料和襁褓内衬是同一种质地。
冷冻柜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哒声，陆三娘突然抓住我胳膊："这味道不对！当年火灾现场就有这种浓度。"
广播刺啦响起，林靖寒的声音沙哑："你还记得吗？"
七个字震得我耳膜发麻，七岁生日雨夜的阁楼里，他也是用这句话揭开创可贴，露出我膝盖上的伤疤。封泥里的玫瑰花瓣排列方式，和老宅坛子完全一致。
冷冻柜门滑开瞬间，酸萝卜的腥气扑面而来。坛底泛黄纸片被冷气掀动，江母字迹写着"阿糯快走"。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传来坐标定位——正是我现在站的位置。
厂房灯光开始闪烁，冷冻柜阴影里浮现出两个人影。我听见自己牙齿咬合的咯咯声，蝴蝶结标签被攥得发烫。密道开启时飘落几张纸片，江母字迹写着："当你看到这..."
阿肥的手机掉在地上，镜头正好拍到陈医生撕毁工牌的特写。暴雨声中混入救护车鸣笛，但这次是真的。
"你敢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陈医生后退时撞到了操作台，胸牌在金属表面刮出刺耳声响。我盯着她裙摆下的蓝布料，那是种让人作呕的颜色，就像当年林太太烧文件时腾起的烟。
"0723？"我一把扯下她的胸牌，金属边缘在她脖子上划出道红痕，"你们把我当什么？编号还是试验品？"
陈医生剧烈喘息，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她想夺回胸牌，但我死死攥着，指甲掐进她手腕。直播画面晃得厉害，阿肥脖子上的血线又渗出了新血。
"心跳在波动！"阿肥突然喊起来，手机镜头对着我颤抖的手，"林靖寒的心跳在波动！"
陆三娘的手搭上我肩膀："冷静点阿糯，先看罐子里装的是什么。"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牙齿咬得发酸。冷冻柜里漂浮着淡蓝色液体，巴掌大的胚胎罐浸泡其中。标签上"0723-2"的字样格外刺眼，罐体内部隐约能看到蜷缩的人形轮廓。
"替换..."陈医生突然开口，声音抖得像是要散架，"只是个备份..."
"备份？"我冷笑出声，蝴蝶结吊坠硌得掌心生疼，"所以如果我不听话，你们就要用这个来取代我？"
"不是！"陈医生猛地摇头，发梢扫过我的手腕，"0723是实验代号，-2代表第二代培养体..."
"实验代号？"我逼近一步，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我妈妈知道这事吗？"
陈医生嘴唇哆嗦着，目光飘向冷冻柜深处。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坛底更多泛黄纸片若隐若现。江母的字迹在蓝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色，每一张都写着"快走"。
手机再次震动，陌生号码的定位标记就在冷冻库正中心。我低头看着屏幕上闪烁的红点，突然意识到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实验室，而是...
"这是个冷冻胚胎库。"陆三娘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那些坛子...根本不是腌菜..."
我感觉胃部抽搐，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冷冻柜喷出的白雾缭绕在我们周围，仿佛要把所有人吞没。阿肥突然蹲下身，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
"弹幕说..."他声音发颤，"说林靖寒的心跳停止了！"
广播在此时突然炸响："0723号受试者生命体征异常！0723号受试者生命体征异常！"
我冲向控制台，看见大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正在急速下降。某个红色标识后面跟着"林靖寒"三个字，在屏幕上闪烁个不停。
"这不是巧合。"陆三娘拽住我的胳膊，"他们把你的编号和林靖寒的生命体征连接在一起了。"
我瞪着屏幕，想起七岁那年的雨夜。林靖寒把我抱在怀里，说"你还记得吗"的时候，也是这样心如刀绞的感觉。
冷冻柜突然剧烈震动，坛底最后一张纸片飘了出来。江母的字迹写着："当他出现时，你就该明白真相。"
我猛然回头，冷冻库门口站着个人。暗处看不清面容，但那身西装轮廓太过熟悉。是他。
"林靖寒。"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他站在那里，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滴。身后闪电劈开乌云，照亮了他苍白的脸。广播里的警报声此起彼伏，而他就那样站在原地，像具被钉死的标本。
"你真系唔识得讲道理咩？"
粤语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血的味道。这是七年来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说方言，就像当年在老宅阁楼，他说"你还记得吗"时的语气。
我握紧染血的蝴蝶结标签，听见自己牙齿咬合的咯咯声。冷冻库里的蓝光忽明忽暗，照得林靖寒的身影像是要消散在雾气里。
"讲道理？"我向前迈了一步，"你说什么叫讲道理？"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我。眼神里有种让我心痛的东西，就像那年把他赶出家门时，他看我的那种眼神。
"0723号受试者已确认死亡！"广播里的机械女声格外刺耳。
我猛地转头看向屏幕，林靖寒的生命体征数据已经变成了一条直线。但眼前这个人分明还站着，呼吸着，看着我。
"这不可能..."陈医生突然尖叫起来，"刚才检测到的心跳信号..."
阿肥的手机镜头对准了林靖寒，弹幕疯狂刷着【双胞胎？】【替身？】【幽灵现身！】。我盯着屏幕上的死亡通知，又看看眼前的男人，突然明白了江母纸条的意思。
"你不是林靖寒。"我说。
男人嘴角扬起，露出一个悲伤的笑容。他向前走了一步，雨水在冷冻库地板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我是林靖寒。"他说，"但我也不是。"
冷冻柜阴影里浮现出更多人影，和他穿着一模一样的西装。我数了数，正好七个。就像那年在老宅阁楼，林靖寒给我看的七个泡菜坛子。
"这才是真正的替换计划。"陆三娘倒吸一口冷气，"他们制造了七个林靖寒。"
我感觉天旋地转，掌心的蝴蝶结吊坠烫得惊人。江母的纸条在风中翻飞，每一张都写着"快走"。但我的脚像生了根，只能看着七个林靖寒一步步逼近。
"你还记得吗？"他问。
我当然记得。记得七岁生日雨夜，记得创可贴下的伤疤，记得封泥里的玫瑰花瓣，记得所有关于酸萝卜的约定。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前这个男人，他到底是谁？
冷冻库的蓝光越来越亮，七个身影在光晕中渐渐模糊。我听见救护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但比不过自己心跳的声音。
"阿糯！"阿肥突然喊了一声。
我转头看见陈医生想偷偷溜走，胸牌碎片还在地上闪着冷光。但此刻我已经不在乎她了，我的眼睛只盯着那个最前方的身影。
"讲道理。"我说，"告诉我真相。"
男人嘴角抽搐了一下，像是要笑，又像是要哭。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七个身影同时向前，冷冻库里的温度骤然下降。
我握紧蝴蝶结吊坠，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真相。
\[未完待续\]冷冻柜喷出的白雾缠上脚踝，我后退时踩到了坛底飘落的纸片。江母字迹在蓝光里发青，每张都写着"快走"，像是被复印过无数次。
"林靖寒死了。"我盯着屏幕说。心跳曲线已经变成直线，但眼前这个男人分明还站着，呼吸着，看着我。
七个身影同时向前，西装下摆扫过冷冻库地面。我数到第三步，就闻到了酸萝卜的腥气——和老宅地窖泡菜坛子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不是七个。"陆三娘突然开口，她捏着鼻子的手指微微发抖，"是八个。"
我这才发现最角落还有个模糊影子。它贴着冷冻柜门站立，胸前别着褪色的蝴蝶结胸针。那抹鹅黄色让我喉咙发紧，和当年系在我婴儿襁褓上的完全相同。
阿肥的手机镜头剧烈晃动，弹幕刷着【第八个是谁？】【胸针有玄机！】。他脖子伤口又渗出血珠，在冷光下像串红玛瑙。
"你真系唔识得讲道理咩？"男人重复着粤语，声音带着血味。这句童年时最熟悉的方言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就像七岁那年他第一次教我说话。
我握紧蝴蝶结吊坠往前迈了一步："讲道理。告诉我真相。"
男人嘴角抽搐了一下。冷冻库的蓝光突然大盛，照得他面容扭曲。七个身影开始同步移动，围着我们画起圈来。
"当年火灾。"陆三娘突然抓住我胳膊，指甲掐得生疼，"他们用假尸体骗了所有人。"
我这才想起那份烧焦的遗体鉴定报告。当时林家对外宣称找到了林太太的遗骸，可现在想来——
"所以你们才是真的？"我问。
最前方的男人摇头："我们都是假的。"
冷冻库的温度还在下降，我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阿肥突然蹲下身捡东西，金属反光从他指缝间闪过。
"陈医生的胸牌碎片！"他喊起来，"上面刻着'项目终止'！"
暴雨声骤然变大，厂房天花板传来闷雷轰鸣。七个身影越走越快，脚步声重叠在一起。我数到第十三圈时，那个别着蝴蝶结的影子突然开口：
"只有你能解开密码。"它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0723..."
话音未落，冷冻柜阴影里冲出两道黑影。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重物倒地的闷响。
"小心！"陆三娘拽着我往后跳。
阿肥的手机摔在地上，直播画面最后定格在某个胸牌特写。模糊的镜面反光里，我看到了自己的脸——锁骨印记正在发烫，和童年记忆里一模一样。
厂房灯光彻底熄灭的瞬间，我摸到了操作台上的备用电源开关。指尖触到冰冷按钮的刹那，冷冻库深处传来婴儿啼哭。
"那是..."我的手悬在半空。
"第二代培养体的唤醒信号。"陈医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不知何时又折返了，"只有你的血能终止程序。"
我低头看着掌心伤口，血珠正顺着蝴蝶结吊坠往下滴。冷冻库的蓝光突然转成猩红，警报声此起彼伏：
"克隆体自主意识觉醒！克隆体自主意识觉醒！"
暴雨中混入刺耳刹车声，厂房大门被人从外面撞开。闪电劈开夜幕的刹那，我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
"林先生。"陈医生突然瘫坐在地，"项目终止日...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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