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尽头的林靖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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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电筒光束扫过锈蚀金属门时，我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身后密道里传来机械笑声，像生锈齿轮互相摩擦。

"跑啊！"黑影女人把我往前推了一把，她的指甲陷进我手腕，"她们都是假的！"

我踉跄着撞上墙角的酸菜坛子，腌汁顺着裂缝渗出来，混合着蓝液在地面蜿蜒。阿肥蜷缩在墙角抽搐，脖颈血管像蓝色蚯蚓般凸起，嘴里机械重复："第七天...第七天..."

通风管传来断断续续的电流杂音，婴儿啼哭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林靖寒的脚步声？不对，那应该是我的幻觉。可当转角处坐着的身影抬起头时，我还是僵在原地。

他穿着我最熟悉的白衬衫，锁骨处的编号"0723-2"在幽暗中微微发光。那个瞬间，我仿佛看见十八岁生日那晚，他坐在老宅阁楼里翻看高考模拟卷的样子。

"你终于来了。"他抬头时，嘴角扬起我熟悉的弧度，声音却冷得像冰窖里拿出来的玻璃瓶。

吊坠突然发烫，红光与他身上的编号同步闪烁。空气里弥漫着福尔马林与发酵物混合的气味，让我想起母亲最后一次给我腌酸萝卜时的厨房。

"你..."我后退半步，后腰撞到货架，某个玻璃瓶滚落，在地上碎成尖锐的"终止妊娠"字样。

林靖寒翻开实验记录本，纸页泛黄边角卷曲。他手指轻抚自己锁骨印记，那地方突然亮起微弱蓝光："0723-4，存活率37%。"他念出标注，"这就是你的身份。"

"放屁！"阿肥突然暴起，瞳孔泛蓝扑向林靖寒，嘶吼着"今天腌够七天了！"指甲划过墙壁发出刺耳声响。蓝色血痕在他脚下蔓延，拼出"0723-1"的编号。

黑影女人冲进来时，砍骨刀直取林靖寒咽喉。刀刃穿过他身体迸出蓝色火花，他却纹丝不动，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幕。

"你们都是失败品。"林靖寒冷笑撕开衣领，胸腔处的机械植入痕迹暴露在光下，"只有她成功了。"

黑影女人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闪着蓝光的金属骨骼，嘶哑喊着"她是我的女儿"。她的手掌按在墙上，电路纹路顺着砖缝蔓延。

我盯着实验记录本上那个"0723-4"，喉咙发紧。泛黄纸张上画着与我锁骨处相同的印记，标注着"存活率37%"。这个数字让胃部一阵抽搐，像是被人往肚子里塞了冰块。

"你要找的不是她..."林靖寒突然看向我，目光灼人，"是你自己。"他指向冷冻库另一端的铁门，"那里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墙角传来细碎响动，我转头看见歪歪扭扭的儿童涂鸦。"快走"两个字在手电筒光束下显现，笔迹与母亲完全一致。心脏猛地收缩，像是被谁攥住又拧了半圈。

玻璃碎片还扎在我掌心，血珠滴落在配方纸上。褐色液体晕开，"妈"字消失，浮现一个新名字——陈淑芬。

"第七代改良计划..."林靖寒的声音突然变得模糊，"你是唯一幸存者。"

通风管轰然炸裂，蓝液喷洒而出。婴儿啼哭转为尖锐警报，整个密道开始震动。我踉跄后退，看见林靖寒的身影在烟雾中逐渐模糊。

"第七天，别忘了加眼泪。"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黑影女人抓住我手腕往铁门方向拉，她的体温比之前更低，皮肤大块剥落露出电路纹路。阿肥倒在地上，碳化的手指依然保持着指向冷冻库的方向。

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林靖寒消失的地方，地上蓝液聚成诡异的花形。

\[未完待续\]我盯着配方纸上浮现的"陈淑芬"三个字，指甲掐进掌心。黑影女人拖着我往铁门跑，她的金属骨骼在蓝液里滋滋作响。

"别相信他！"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烧焦痕迹，"你出生那天我就..."

枪声打断她的话。林靖寒站在原地没动，手里却多了把冒着青烟的手枪。我这才发现阿肥已经碳化成一具干尸，手指依然保持着指向冷冻库的姿势。

"0723-1的神经元稳定性比预想差很多。"林靖寒吹了吹枪口，"不过能在第七天保持行动能力，勉强算合格品。"

黑影女人把我推向铁门："推开门往右拐！地下实验室有逃生通道！"她的机械手臂突然抽搐，几根电线从肩膀处断裂，"记住，别喝..."

子弹穿透她后脑时，我听见冰碴碎裂的声音。她倒下的瞬间，整条右臂突然脱落，砸在地上溅起一片蓝光。

通风管的警报声更急了。我回头看了一眼，林靖寒正弯腰捡起黑影女人掉落的金属头颅，他的白衬衫下摆沾着蓝色液体，像是融化的雪水。

铁门后是螺旋向下的台阶。空气越来越冷，墙上结满冰霜。手电筒照到台阶尽头的门牌：胚胎培育室。

门缝里渗出淡蓝色液体，在地上聚成奇怪的图案。我蹲下身，发现那竟然是用福尔马林画出的箭头，指向走廊尽头的红色按钮。

冷冻库方向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我握紧口袋里的玻璃碎片，朝着按钮跑去。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林靖寒的脚步声不紧不慢。

"你猜现在几点？"他的声音从通风管里传出来，带着电流杂音，"第七天还剩三分钟，要赶不上了。"

我冲进培育室，看见培养舱里漂浮着无数婴儿。他们的锁骨处都闪着蓝光，编号从0723-1开始排列。最老的那个已经面目全非，最新的是个刚成型的胚胎。

墙角堆着几个酸菜坛子，封口的红泥上写着日期。最新那个坛子上，我的名字后面跟着今天的日期。

"第七天..."我摸着吊坠，它烫得吓人。培养舱突然全部亮起，每个婴儿同时睁开眼睛。

林靖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该加眼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