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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里晃得厉害，我死死攥着它，看着林小满苍白的脸。她的指甲还抠在我袖子上，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刚才……你听到什么了吗？"我压低声音问。

她摇头，嘴唇咬得更紧了。月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在她脸上划出一道道细长的影子。那滴血珠还在嘴角，红得刺眼。

我转身往楼梯口走，脚步声格外清晰。她跟在我身后，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每一步都像是敲在心上。

二楼走廊尽头的壁灯忽明忽暗，像随时会熄灭。风吹进来，窗帘轻轻飘动。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的行李呢？"我问。

她愣了一下："在楼下客房里。"

"我去拿。"我说。

"我跟你一起去。"她抓紧了我的袖子。

我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我们一起往客房走，路过客厅时，注意到落地窗上全是雨水。外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客房门虚掩着，我推开门，伸手去按开关。灯没亮。

我皱眉，摸出手机打光。房间里很乱，床单被掀开，衣柜门开着。

"你刚才在这里？"我问。

她摇头："我直接去了酒窖。"

我扫视一圈，突然注意到床头柜上有东西。是一个黑色的耳机，看起来很新。我蹲下身捡起来，发现里面还有残留的耳垢。显然，这东西刚刚被人用过。

"这是什么？"我问。

她摇摇头："不是我的。"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环顾四周。房间里没有其他异常。

"走吧。"我把耳机放进口袋，"我们得离开这里。"

她点点头，眼神有些躲闪。

我们回到二楼走廊时，风更大了。窗帘被吹得猎猎作响，月光透过云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我忽然听到一声细微的响动。

像是有人在笑。

很轻，但很清晰。

我猛地转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走廊。壁灯忽明忽暗，投下的影子仿佛在蠕动。

"你听到了吗？"我问。

她点点头，脸色苍白。

"走。"我拽着她往楼梯口走。

可就在这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我下意识地掏出来。

屏幕上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只有一行字："他在你背后。"

我猛地转身，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走廊。壁灯突然熄灭，整个别墅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林小满惊恐的脸。

"天昊……"她声音发抖。

我没说话，手慢慢摸向腰间。那里有把枪。金属的冰冷触感让我稍微镇定下来。

"别怕。"我说，"跟我走。"

她抓紧了我的袖子，手指都在发抖。

我们摸索着往前走，脚步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忽然，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擦过我的后颈。

像是头发。

又像是手指。

我猛地转身，却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林小满问。

"没事。"我说，"快走。"

我们终于摸到主厅，我靠在墙边喘气。手机的光已经快耗尽，屏幕闪烁着。

"我去厨房找手电筒。"我说。

"我跟你一起去。"她不放手。

我叹了口气，带着她往厨房走。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啪"的一声。

像是电脑开机的声音。

我们同时转头。主厅角落里的台式机居然自己亮了。

蓝白色的荧光映照着整个房间，我看到林小满的脸色变得更差了。

"不对劲。"我说，"这台电脑是断网状态。"

可屏幕上的画面却开始滚动。是视频。

一个密闭的房间，画面中央坐着两个人。我瞳孔猛地收缩。

那是林父和陈启航。

他们面对面坐着，桌上摆着几份文件。画面很模糊，但能看清楚他们在交谈。

"他们在谈什么？"林小满声音发颤。

我摇头，凑近屏幕。突然，画面一闪，出现一行大字：

"你们只是棋子。"

林小满尖叫一声，往后退了几步。我死死盯着屏幕，脑子里嗡嗡作响。

十年前的画面闪过：我站在走廊尽头，看着林父和陈家父亲举杯欢饮。那天林小满穿着婚纱，对我说对不起。

现在这段视频，又是怎么回事？

"天昊……"林小满想抓住我的手。

我下意识地躲开了。她的手僵在半空中，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你还信我吗？"她问。

我没说话。

五秒钟。

十秒钟。

"我不知道。"我说。

她的眼泪落下来，在黑暗中几乎看不见。

这时，外面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倒在地上。

我立刻警觉起来，掏出枪慢慢往前走。林小满紧紧跟在后面，呼吸急促。

走到大门边，我透过猫眼往外看。

暴雨中，一个人影倒在台阶前。是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像是从楼上摔下来的。

"等在这儿。"我对林小满说。

"不要丢下我。"她死死抓住我的手腕。

我看了她一眼，拉开门。雨水瞬间扑面而来。

我小心地走近倒地的人，蹲下身检查。他已经昏迷，但还有呼吸。我摸了摸他的口袋，找出一张证件。

模糊的灯光下，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标志。

是陈启航公司的LOGO。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时，林小满突然尖叫："天昊！小心！"

我猛地回头，却发现她正盯着我手里人的耳朵。我低头看，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戴着一个耳机，和我在客房捡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林小满声音发抖。

我抬头看向楼上，那些窗户在雨中泛着冷光。就像十年前，我站在婚礼现场外看着他们举杯时的灯光。

原来，从一开始，我们就被人操控了。

林小满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天昊，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真的不知道……"

我看着她，看着她眼角的泪痕，看着她手腕上的戒痕。那些伤痕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手机又震动了。

我还是那个号码。

"现在你知道真相了。"

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