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的真相

\[正文内容\]

我站在门前，手心里的芯片烫得像是要烧穿皮肉。门缓缓打开时，蓝色液体从缝隙里渗出来，在地上汇成一滩发光的水洼。那股甜腻混着铁锈的味道更浓了，呛得我喉咙发紧。

屋子里比外面还暗，只有墙上那些糖纸在发亮。每一张都写着"LTB-07"，排列方式和林小满卫衣上的糖浆痕迹一模一样。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兜里的扳手，金属表面还留着刚才抓握时的汗渍。扳手背面刻着那行字："给唯一的成功品"。

角落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男孩蹲在地上，正用手指拨弄着一包糖果。他的蓝色卫衣洗得发白，袖口已经磨破了。听见我进来，他抬起头，露出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终于找到你了，LTB-01。"他站起来，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我们是第一个。"

我的后背撞上了门板，硬生生停住脚步。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只能看着他走近。他身上的气味和我一样，都是那种甜得发臭的味道。

"我是第七个。"他说，"父亲临终前让我等你。他说林小满才是他想保护的人，而你..."他顿了顿，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你才是失败的那个。"

"不可能..."我瞪大眼睛，声音发抖。后退一步时踩到地上的糖纸，脚下发出黏糊糊的声响。墙上的光斑突然变亮，照得整个房间像浸在蓝墨水里。

男孩伸手碰了碰我胸前的芯片，指尖凉得像冰。"父亲说只有我们两个是真的，其他的都是替代品。"他指了指自己太阳穴，"他们在我脑子里装了东西，让我记住这些话。"

我想抓住他的手腕，却扑了个空。一股冷风从头顶灌下来，天花板上裂开一道缝，蓝色液体滴落在男孩肩上。他没躲开，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你知道林小满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吗？"他忽然问，"因为她手里有父亲最后写的那张糖纸。上面写着'去找LTB-01'。"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突然闪回那个雨夜，父亲把我放进培养舱，他说："记住，你是唯一的成功品。"可现在...

老式终端屏幕突然亮起，幽蓝的光扫过墙壁。一段模糊的影像开始播放，是我小时候的画面。画面里的我躺在培养舱里，父亲站在旁边，手里攥着一张糖纸。

男孩的声音混在影像里："看清楚了，那张糖纸上写的什么？"

我凑近屏幕，眼睛几乎贴上去。糖纸上确实有字迹，但太模糊了。突然，林小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记得..."那是她中枪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猛地转身，却只看到墙上晃动的蓝光。男孩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边，他的呼吸喷在我耳边："这些年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以为父亲为什么要把你造出来？"

扳手从我手里滑落，砸在地上发出闷响。那行刻字在蓝光下格外刺眼："给唯一的成功品"。可如果我是失败品，这把扳手为什么会属于我？

终端屏幕突然闪烁，画面切换成实验室的监控录像。我看见年幼的林小满坐在父亲膝头，父亲轻轻摸着她的头发。画外音是父亲的声音："你是唯一的希望。"

我捂住耳朵，但那些话还是钻了进来。冷汗顺着额头滑进眼睛，视线变得模糊。地板在晃动，蓝色液体从四面八方涌来，漫过我的鞋尖。

"这些年你觉得你赢了谁？"男孩的声音像针一样扎进脑海，"你打败了一个假想敌，得到了一个虚假的身份，享受着根本不属于你的胜利。"

我靠在墙上，双腿发软。扳手还在脚边躺着，那行字仿佛在嘲笑我。林小满说她是失败品，可父亲让她去找LTB-01。如果我是失败品，为什么还要找我？

男孩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听着，"他的机械义眼红光一闪，"现在轮到你做出选择了。你可以继续当个失败品，或者..."

话没说完，警报声就响起来了。蓝光开始快速闪烁，频率越来越快。地面传来震动，天花板上的裂缝更大了，蓝色液体哗啦啦往下掉。

我和男孩对视，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上映着相似的震惊与迷茫。他的另一只手伸进口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糖纸。糖纸上赫然是"糖骗子"三个字，和刚才验证身份时的密码一样。

芯片在我手中震动，越来越剧烈。墙上的糖纸开始脱落，露出后面漆黑的金属墙面。某种巨大的机器运转声从地下传来，像是整座实验室都在颤抖。

"时间不多了。"男孩把糖纸塞进我手里，"记住，无论你选择什么，都别相信他们说的话。"

我低头看着掌心的糖纸，那股熟悉的甜味突然变得刺鼻。抬头时，男孩已经退到房间另一端。他的身影在闪烁的蓝光中忽明忽暗，就像一个即将消散的幻影。

"去吧，"他说，"去找真正的答案。"

警报声骤然拔高，像一把利刃划破空气。我最后看了眼地上的扳手，转身冲向通道尽头。身后传来金属碰撞的巨响，整面墙正在坍塌。

糖纸在我手心发烫，新的字迹开始浮现。我还没看清写的是什么，地面就塌陷了。坠落时，我听见男孩的声音混在警报声里："记住，你才是最初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