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岩无声地点头。危险与否已经不重要了。收割者舰队正在逼近，归顺派的核武威胁悬在头顶，而克莱尔和她的机械士兵们正在某处进行着自杀式行动..
人类文明的命运，将在未来24小时内决定。
通讯器突然响起一个意想不到的频道请求。程岩接通后，屏幕上出现了俄罗斯总统的面容，背景是莫斯科的某个地下掩体。
"程先生。"俄总统用英语说，"我刚与华夏领导人通话。俄罗斯所有剩余核武器已经瞄准归顺派控制的发射井。如果他们要玩末日游戏...我们奉陪到底。"
程岩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种疯狂中的理智。最终，他只是简单地说："谢谢。但请给我们24小时...共振计划是人类真正的希望。"
"我知道。"俄总统露出疲惫的微笑，"所以我还联系了印度、巴西和南非...我们有个计划，暂时夺回几颗关键通讯卫星的控制权..."
投影画面突然切换，显示全球卫星网络示意图，几个绿点开始闪烁。
"这些卫星将在18小时后进入最佳位置...足够你们进行90分钟的全球直播..."俄总统的声音变得严肃，"但机会只有一次。"
程岩握紧发光的右手："一次就够了。"
通讯结束。实验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听到了这段对话。90分钟，决定人类存亡的90分钟。
杨总指挥打破沉默："开始倒计时。程岩同志，你需要什么？"
程岩环顾四周，看着每一张疲惫但坚定的面孔："我需要你们每个人...一滴眼泪。"
没有人问为什么。吴院士第一个走上前，摘掉眼镜。这位从不表露情绪的老科学家，此刻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为了我死在**大屠杀中的祖父...为了不让历史重演..."
一滴泪水落入程岩手中的收集器。
接着是林海，然后是其他科学家、技术员、士兵...每个人都在流泪时低声说着自己的理由：为了死去的战友，为了分离的家人，为了那些未能看到今天的牺牲者...
程岩的右手蓝光越来越亮，与泪盐中的情感记忆产生共鸣。七号的意识在他脑海中轻语："看到了吗...这就是收割者永远无法理解的力量..."
收集器很快装满了。程岩将它交给吴院士："第一批介质...足够启动测试了。"
吴院士接过收集器，双手微微发抖："我们会连夜工作。你...去准备那场人类历史上最重要的演讲吧。"
程岩点点头，转身走向媒体中心。路过一面镜子时，他停下脚步——镜中的自己双眼泛着微弱的蓝光，右手的皮肤下数据流如血脉般搏动。他已经不完全是人类了，但也不完全是机器。
他是桥梁，是武器，是人类最后的希望。
窗外，收割者的先遣意识体正在太空中集结，归顺派的导弹蓄势待发，而地球上的数十亿人，大多数仍不知道即将到来的风暴。
24小时后，一切将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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