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收拾,其实林晓鹿在万梅山庄的“家当”实在少得可怜。一件厚棉袄,一床虽然破了但依旧暖和的厚棉被,几件老管家给的换洗中衣,还有那个装肉脯和蒸饼的油纸包。她把所有东西卷巴卷巴,打了个小小的包袱。想了想,又跑去灶房,厚着脸皮跟厨娘讨了几个新蒸的大馒头和一小包咸菜干——路上干粮!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万梅山庄厚重的黑漆大门缓缓开启。
三匹神骏的高头大马已经备好,打着响鼻,在寒冷的晨雾中喷出白气。老管家带着几个沉默的下人,垂手肃立在一旁。
西门吹雪第一个走出大门。他依旧是那一身胜雪的白衣,纤尘不染,仿佛山庄外的风雪尘埃都无法近身。他手中没有剑,但那股无形的锋锐剑气,却比任何出鞘的利刃更让人心悸。
他径直走向最前方那匹通体漆黑、唯有四蹄雪白的骏马,动作干净利落地翻身上马。整个过程无声无息,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他端坐马上,目光平视前方,晨光勾勒出他冷硬如石刻的侧脸轮廓,仿佛一尊即将出征的神祇雕像。头顶的【好感度:5/100】在晨光中依旧冰冷。
陆小凤紧随其后。他换了一身便于骑行的深色劲装,外罩一件火红的狐狸毛滚边披风,在满目素白中显得格外扎眼。
他笑嘻嘻地跟老管家打了个招呼,又冲林晓鹿眨了眨眼,利落地翻身上了中间那匹枣红色的骏马。流霜剑被他用布仔细包裹了剑鞘,斜挎在背后,只露出古朴的剑柄。暖橙色的【好感度:25/100】在他头顶跳跃。
林晓鹿抱着她的小包袱,看着眼前这两尊大神和他们座下那明显不是凡品的高头大马,再低头看看自己……一股巨大的落差感油然而生。她磨磨蹭蹭地走向最后那匹看起来温顺些的、毛色灰白的马。
老管家走上前,将一个沉甸甸的小布包塞进林晓鹿手里,声音低沉温和:“姑娘,拿着。路上用。”布包里是几块碎银子和一小串铜钱。暖黄色的【好感度:30/100】在他头顶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林晓鹿鼻子一酸,用力点头:“谢谢管家爷爷!”
在老管家和几个下人无声的注视下,林晓鹿抱着包袱,又抱着银子,手脚并用地……开始往马背上爬。
那灰白马打了个响鼻,似乎对这个笨拙的新骑手有点不耐烦,微微挪动了一下。林晓鹿刚扒住马鞍,一只脚还没找到马镫,被这一晃,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惊叫一声,眼看就要从马屁股后面滑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如同铁钳般,稳稳地抓住了林晓鹿后脖领的衣襟。
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传来,林晓鹿只觉得自己像个轻飘飘的布娃娃,被那只手轻而易举地拎了起来,然后……以一种极其狼狈但有效的姿势,被“丢”在了马鞍上!
动作快如闪电,力道精准无比,没有让她受到半点磕碰,但也绝对谈不上温柔。
林晓鹿惊魂未定地趴在马鞍上,心脏狂跳,手里还死死攥着包袱和钱袋。她茫然地抬起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西门吹雪不知何时已策马到了她旁边。他依旧目视前方,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片落叶。那只刚刚拎过她衣领的手,正随意地搭在缰绳上,手指干净,骨节分明。他头顶的【好感度:5/100】稳如泰山,没有丝毫波动。
“噗!”旁边的陆小凤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桃花眼弯成了缝,“小师妹,你这上马的姿势……很别致啊!哈哈哈!”
林晓鹿小脸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在马鞍上坐好,努力找回平衡,狠狠瞪了陆小凤一眼。她偷偷瞄了旁边的西门吹雪一眼,对方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给她。
“走了。”西门吹雪的声音平淡地响起,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他一抖缰绳,那匹踏雪乌骓如同离弦之箭,四蹄翻飞,稳稳地冲入了弥漫的晨雾之中。马蹄踏在覆盖着薄雪的山路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声响,很快消失在蜿蜒的山道尽头。
陆小凤哈哈一笑,对着老管家挥了挥手,也催动坐骑,红色的披风在晨雾中划出一道鲜艳的轨迹,追了上去。
“姑娘,一路小心。”老管家最后叮嘱了一句。
林晓鹿深吸一口气,学着前面两人的样子,笨拙地一夹马腹:“驾!”
灰白马打了个响鼻,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万梅山庄那巨大的、如同沉默巨兽般的轮廓,在弥漫的晨雾和身后扬起的细碎雪尘中,迅速变小、模糊,最终被层峦叠嶂的山影彻底吞没。
冰冷、寂静、危机四伏的山庄生活,结束了。
前方,是通往天下权力中心——京城的路途。
是通往当世两大剑神宿命对决——紫禁之巅的征途。
也是林晓鹿作为“围观群众”,在更大的江湖漩涡中,艰难“苟命”的新篇章。
凛冽的山风卷着雪沫,扑面而来,吹得林晓鹿裹紧了棉袄。她回头望了一眼那彻底消失在山影中的冰窟,再看向前方晨雾中那两道若隐若现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
有逃离樊笼的轻松,有前路未卜的忐忑,有见证历史的激动,更有对身边那位冰山师兄那5点脆弱好感度的……深深忧虑。
她内心真情实感道:管家爷爷保重!山庄再见!当然再也不见最好!京城,紫禁之巅,我来了!西门师兄……求您骑马骑慢点!等等您战五渣的师妹啊!还有陆小鸡!别笑了!容易招雷劈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