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通过的好友申请

凌晨两点的化妆间还亮着盏暖光灯，吴宣仪蜷在折叠椅上补眠，发尾还沾着舞台残留的金葱粉。助理轻手轻脚把手机放在她手边，屏幕暗着，像她此刻终于松缓下来的眉眼

三个小时前刚结束拼盘演唱会的安可舞台，后台换衣间的镜子里，她看见自己眼下泛着青黑，化妆师往她眼下拍遮瑕时，她还在念叨着明天早班机的时间。直到此刻被手机震动惊醒，指尖划过屏幕解锁时，才发现那条藏在一堆工作通知里的好友申请。

翟潇闻我是翟潇闻，那天忘了说，你的鼓励对我很重要。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忽然想起成团夜后台的电梯口。穿白衬衫的男孩站在光晕里，耳尖红得像被舞台灯烤过，手里攥着成团证书，指节泛白。她当时急着赶去下一个庆功宴，挥荧光棒说“继续加油”时，好像看见他喉结滚了滚，却什么也没说。

吴宣仪原来那天他想说的是这个。

吴宣仪弯了弯嘴角，指尖悬在“通过”键上顿了顿。化妆镜里映出她眼底的红血丝，凌晨的空气里还飘着发胶和卸妆水的味道，她忽然有点想笑——这人发消息的时间倒是巧，偏偏挑在她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

而此时的翟潇闻，正把自己埋在练习室的沙发里。手机屏幕亮了又暗，他数着第27次锁屏时，终于认命似的把脸埋进抱枕。空调风呼呼吹着，把地板上的矿泉水瓶吹得滚了半圈，像他没着没落的心。

翟潇闻肯定是觉得莫名其妙吧。

他对着空气嘟囔，声音闷在布料里，“成团夜都过去多久了，现在加好友算什么事。”

他甚至能想象出吴宣仪看到申请时的表情——或许是皱眉想了半天“翟潇闻是谁”，或许是直接划到了忽略列表。毕竟她是前辈，身边来往的人那么多，哪会记得一个后台匆匆见过一面的后辈。

手机又暗下去时，他索性关了机。黑暗里摸出枕头下的成团证书，边角的褶皱被他反复摩挲得发软，像那晚电梯门合上时，他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胸腔上的声音。

翟潇闻算了，睡吧

他把证书塞回抽屉，翻身时踢到了床底的哑铃，哐当一声响，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窗外的天开始泛鱼肚白时，吴宣仪终于拖着行李箱进了酒店房间。洗漱台上的栀子花香皂被热水蒸出淡淡的味道，她擦着湿发坐回床边，重新点开那条好友申请，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通过。

然后想了想，又发过去一条消息

吴宣仪抱歉刚看到，你的舞台也很亮眼，继续加油，下次见。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她打了个哈欠，把手机调成静音塞进枕头下。

而此时的翟潇闻，正陷在沉沉的梦里。梦里他又站在电梯口，这次没等数字跳到“1”，他伸手按住了开门键。穿白裙子的女孩回头看他，发尾扫过他手背，带着和梦里一样的栀子花香。

他终于听见自己开口，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翟潇闻能……加个微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