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模模糊糊，于念听不清楚，上课铃声响起，她从桌子上爬起来去拿桌洞里的书。
数学课，老师嗓音格外大，但还是要戴个扩音器。
疲倦烦闷充斥大脑，她想发泄，她不想受折磨。
后桌不停地叫她，拿笔不知轻重的敲她，于念并没有回应。
该怎么办？臭骂一顿？继续沉默？
她转过身去看后桌，哑着嗓子问他：“你想干什么？”
她快哭了，她不希望被别人看到她的脆弱。
她也不想在课上，在这么多人面前爆发。
这只会让她更难受。
后桌是个极爱刷存在感的人，看她这个样子觉得自己无辜的很，“你这什么表情啊？”，他打量着于念，还皱着眉。
“干什么？又要哭了？”
“你太敏感了，一点点小事就这样。”
“我都不想和你吵架。怕你。”
“都这么大的人了，以后去外面了还得了？”
“谁不是这样过来的？”
太多太多，种种……
于是泪水被压下，变成雨淋过她往后的每一个梦境。
成为下次崩溃的钥匙。
心脏刺痛着，是她将伤害无限放大自己要承受的。
会好的，等到无数次被叠加的痛苦被时间染的泛黄。不再悲伤。
可是，妈妈，我好痛啊。
他们说人在压力大的时候会做梦。可我反倒希望能做梦，我可以不用再去缓解疼痛了。
但妈妈为什么每次的梦里都有你啊。
为什么你总是不愿意看到我哭啊。
为什么我将伤疤撕开给你看你却沉默不语啊。
我已经没人能依靠了，我只有你了。
*
熬过了这一天，雨淋淋沥沥下着。
于念的母亲打着伞等着她。
她太想哭了，她想说我这一天一点都不好。
可她没有说出口，母亲太累了，她不想再让她更累了。
深夜痛苦夺眶而出。
*
于念无意识地抱住了身前的人，许难拨开她的头发，看到泪。
他叹了口气，去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像哄小孩子睡觉那样。
于念还在低喃着。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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