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乐国皇城的天空澄澈如洗,百年一度的"天官赐福"大典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整座皇城张灯结彩,金碧辉煌的宫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连空气中都飘荡着祥瑞的气息。
谢怜站在观礼台上,一袭素白长袍随风轻扬,在五彩斑斓的庆典服饰中显得格外清冷出尘。他面带微笑注视着场中央的祭祀舞蹈,眼神却时不时扫过人群中的某些角落。
"国师大人,这次能邀请到您莅临,实在是仙乐国的荣幸。"身旁的礼官恭敬地说道。
谢怜温和地点头:"能为苍生祈福是我的本分。"他的声音如同山涧清泉,悦耳却带着几分疏离。
实际上,他此行另有目的。近半年来,仙乐国境内已发生七起"鬼新郎"事件,七位新娘在新婚前夜惨死闺中,尸体干枯如木乃伊,面上却带着诡异的微笑。皇城司束手无策,只得秘密求助这位以除魔卫道闻名的前任国师。
庆典进行到高潮,数百名舞者手持金铃,随着鼓点变换队形。谢怜的目光忽然被观礼台下一抹红色吸引——那是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年,一身红衣胜火,腰间银饰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与周围欢呼雀跃的民众不同,他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始终锁定在谢怜身上。
当谢怜与他对视时,少年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灿烂到近乎挑衅的笑容。那笑容太过耀眼,谢怜不由得一怔,等他再定神看去,红衣少年已消失在人群中。
夜幕降临,庆典的喧嚣逐渐散去。谢怜婉拒了宫中的留宿安排,独自走在皇城西侧的偏僻巷道中。据情报显示,最近一起"鬼新郎"案件就发生在这附近。
月光如水,将石板路照得发亮。谢怜忽然停住脚步——前方巷角处,一抹红色衣角若隐若现。
"跟了我这么久,不妨现身一见?"谢怜语气平和,手中却已捏起法诀。
红衣少年从阴影中走出,正是日间那个对他微笑的少年。近距离看,他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右眼戴着一只黑色眼罩,左眼却如星辰般明亮。
"国师大人好敏锐。"少年声音清朗,带着几分调侃,"在下花城,仰慕国师风采,特来拜见。"
谢怜不动声色:"花公子深夜尾随,恐怕不只是为了表达仰慕之情吧?"
花城笑意更深:"自然不是。我知道国师为何而来——为了那些死去的新娘。"
谢怜眼神一凝:"你知道些什么?"
"不如我带国师去看些更有趣的东西?"花城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银饰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谢怜略一沉吟,决定跟上去。两人穿过几条幽暗的巷道,来到一座废弃的宅院前。院门上的喜字还未褪色,显然不久前这里刚办过喜事。
花城轻车熟路地推开侧门:"第七位受害者,林小姐的闺房就在这里。"
院内一片死寂,月光照在窗棂上,投下狰狞的影子。谢怜警惕地环顾四周,跟着花城来到后院一间贴着喜字的房门前。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房内红烛高燃,喜帐低垂,床榻上静静地躺着一具新娘装扮的尸体——面色青白,嘴唇却鲜红如血,双手交叠放在胸前,仿佛只是睡着了。
谢怜上前查看,眉头越皱越紧:"精气被吸食殆尽,但尸体保存完好...这不是普通妖物所为。"
"而且,"花城不知何时已站在床的另一侧,手指轻抚过新娘的眉心,"她们在死前都很快乐,你看这笑容——"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刮起一阵阴风,烛火剧烈摇晃。谢怜猛地抬头:"有东西来了!"
花城却似乎早有预料,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把银粉撒向四周,形成一个发光的结界。几乎同时,一团黑雾从窗外涌入,撞在结界上发出刺耳的尖啸。
"退散!"谢怜掐诀念咒,一道金光从他指尖射出,直击黑雾中心。黑雾扭曲着消散,留下一声不甘的哀嚎。
花城吹了声口哨:"漂亮!国师大人身手不凡啊。"
谢怜转向他,眼中带着审视:"你也不简单。那银粉是专门对付怨灵的秘方,寻常人不可能有。"
花城眨了眨眼:"家学渊源而已。国师大人,不如我们合作?我对这类灵异事件颇有研究,而你——"他指了指谢怜腰间的玉佩,"需要个熟悉本地情况的向导。"
谢怜正欲回答,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邪气逼近。院中无风自动,数十道黑影从地底冒出,渐渐凝聚成人形——全都是新娘打扮,面容却狰狞可怖。
"看来我们触动了大鱼。"花城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银色短刀,姿态轻松却隐含杀机,"国师大人,比比看谁解决的多?"
谢怜无奈一笑,手中金光凝聚成长剑:"小心应对,这不是普通的怨灵。"
两人背靠背站立,一白一红两道身影在月光下格外醒目。当第一个怨灵扑来时,他们同时出手——银光与金光交织,配合得天衣无缝,仿佛已经并肩作战多年。
那一夜,皇城西侧的废弃宅院中,金光银影闪烁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