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宅邸后,花城直接带谢怜来到地下室一个谢怜从未知晓的房间。与宅邸其他部分的现代奢华不同,这个房间古朴庄重,墙上刻满神秘的符文,中央有一个浅浅的水池,池水泛着淡淡的银光。
“这是修炼室。”花城解释道,“这里的能量场能帮助你更快地恢复能力和记忆。”
谢怜环顾四周,感到一种奇异的熟悉感,仿佛很久以前曾到过类似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某种能量,让他的皮肤微微发麻。
“坐下。”花城指向水池中央的平台,“试着回想刚才的感觉,当你驱散怨灵时的感觉。”
谢怜照做,闭目凝神。起初什么也没有发生,但随着他深呼吸,渐渐感到体内有一股暖流开始涌动,如同沉睡的河流开始解冻。
“不要强迫它,”花城的声音轻柔而引导,“让它自然流动。”
谢怜放松身心,让那股暖流自行其是。渐渐地,他感到掌心开始发热,如同之前那样。睁开眼,他看见自己的双手正泛着柔和的白色光芒。
“很好。”花城眼中带着赞许,“这是最基础的净化之光。试着将它凝聚成形。”
在花城的指导下,谢怜尝试控制这股新发现的力量。最初几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光芒忽明忽暗,难以稳定。但不知为何,他内心深处知道该怎么做,仿佛肌肉记忆般自然。
第四次尝试时,一道稳定的白光从他掌心射出,在水池上方形成一个小小的光球。
“成功了!”谢怜惊喜地看着那团光芒。
花城微笑点头:“比我预想的还要快。你的本能正在迅速苏醒。”
接下来的几天,谢怜开始了严格的训练。白天他继续处理花城的日常事务,但内容已经悄然变化——现在他需要分类处理的不仅是商业文件,还有各种灵界事件报告和神官间的通信。晚上则在地下修炼室学习控制自己的力量。
令他惊讶的是,许多知识仿佛早已埋藏在他脑海深处,只需稍加提示就能回想起来。他能轻易读懂古老的神官文字,理解复杂的灵界法则,甚至能预判某些魔物的行为模式。
一周后的深夜,谢怜正在研究一份关于近期灵界能量异常的报告,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那是一种莫名的不安感,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正在发生。
他放下文件,试图定位这种感觉的来源。最终,他的注意力转向宅邸东翼——花城的私人区域。
几乎是同时,他感到左肩后的花瓣胎记开始发热,一种强烈的冲动让他起身走向东翼。走廊尽头,花城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出低沉的对话声。
“...必须今晚处理,等不到援兵了。”花城的声音听起来严肃而紧迫。
另一个声音回应,谢怜认出是偶尔来访的一位神官:“太危险了,城主。至少带几个人去。”
“没时间了,那东西正在快速成长。”花城语气坚决,“我一人足矣。”
谢怜心中一惊。他轻轻推开门,两人立即停止交谈,转向他。
“你要去哪里?”谢怜直接问花城。
花城皱眉:“你不该来这里。”
“你有危险。”谢怜脱口而出,自己都惊讶于这种肯定的语气。
花城与另一位神官交换了一个眼神:“你怎么知道?”
谢怜按住左肩:“我能感觉到。很强烈的...不安感。”
花城的神情变得复杂,混合着惊讶和担忧。那位神官则好奇地打量着谢怜:“感应连结?这么快就恢复了?”
“什么感应连结?”谢怜问。
花城叹了口气:“高阶神官之间有时会形成一种心灵连结,能够感知对方的情绪和危险。”他走向谢怜,目光深邃,“我们之间...曾经有过这样的连结。看来它正在重新建立。”
谢怜怔住了。这就是为什么他能感知花城的情绪和危险?
“带我一起去。”谢怜突然说。
“不行!”花城立即拒绝,“太危险了。”
“如果危险到你需要独自前往,不带任何支援,那就更需要多一个人。”谢怜坚持道,“我已经不是一周前的我了。我能保护自己,甚至可能帮上忙。”
花城凝视着他,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他叹了口气:“换上衣柜里的防护服。五分钟后院门口见。”
任务地点是城市边缘的一个废弃工厂。车上,花城简要说明了情况:一种罕见的寄生型魔物附在了一个流浪汉身上,正在快速吸取宿主的生命力和周围的负面能量成长。如果不及时处理,几小时内就会进化成完全体,造成大规模伤亡。
“你的任务是布下结界符,防止它逃跑。”花城递给谢怜一叠发光的符纸,“不要正面交战,明白吗?”
谢怜点头,手心微微出汗。
工厂内部阴暗潮湿,弥漫着腐臭和某种化学品的混合气味。两人悄无声息地深入建筑,最终在一个宽敞的车间内找到了目标。
那东西已经几乎看不出人形,像一个由污泥和阴影组成的扭曲生物,只有部分还能看出曾经是人类。它周围弥漫着浓厚的黑雾,空气中充满了负能量。
花城示意谢怜开始布置结界符,自己则向前一步,手中凝聚起金色的光芒。
战斗一触即发。花城的光芒与魔物的黑暗激烈碰撞,整个车间回荡着非人的嘶吼和能量的爆裂声。谢怜迅速在四周布下符纸,每张符纸落地即发出银光,与其他符纸相连形成结界。
就在结界即将完成时,魔物突然发出一声尖啸,猛地向谢怜冲来。花城急忙拦截,却被一股强大的黑暗力量击退。
“谢怜,小心!”
谢怜抬头,看见那团黑暗正向自己扑来。时间仿佛慢了下来,他本能地抬起手,不是防御,而是向前伸出。一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烈的白光从他掌心爆发,不是攻击性的,而是纯净、温暖、充满生机。
魔物接触白光的瞬间,发出痛苦而惊讶的嘶叫,黑暗如同晨雾遇阳般消散。最终,只剩下一个昏迷的中年男子躺在地上,身上的黑暗痕迹正在慢慢消退。
花城快步上前,检查男子情况后,转向谢怜,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生命之光...你连这个都记起来了?”
谢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那是什么?”
“最高等的净化之力,能驱逐黑暗而不伤害宿主。”花城的声音带着敬畏,“八百年前,你是少数掌握这种力量的神官之一。”
回程途中,谢怜沉默不语。左肩后的胎记仍在微微发热,提醒着他与自己未知过去的连结。
“我们能感知彼此的危险和情绪,”他终于开口,“这意味着什么?”
花城专注地看着前方的道路,侧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分明:“意味着我们的灵魂始终相连,殿下。无论经过多少轮回,这种连结从未真正断裂。”
车驶入宅邸,谢怜感到某些东西在他内心悄然苏醒。不仅是力量或记忆,还有某种更深层的情感,如同沉睡的种子终于破土而出。
那晚,他梦见一片百花盛开的山谷,两个身影并肩而立,十指相扣。远处夕阳西下,为整个世界镀上金色光辉。
醒来时,枕边不知何时多了一片白色花瓣,散发着淡淡的、似曾相识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