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啊，笨蛋。

江暖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低下头，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几秒。

再开口时，声音又低又软，带着连她都未察觉的委屈和心虚。

江暖“……没有。”

她小声反驳。

左奇函“……”

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静默。

左奇函几乎被自己又或者是对方的回答给气笑了。

他下意识地抬起那只空着的手，用力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好吧……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

确实没说过这句？

左奇函“行了。”

他压下那点哭笑不得的情绪，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沉稳，直接切断了她的不安。

左奇函“你家那堆烂摊子，我给你解决了。”

左奇函那句轻描淡写的话，像一块巨石狠狠砸进江暖平静的心湖，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滔天巨浪。

她整个人僵在冰冷的窗台边，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水泥边缘，几乎要抠进缝里去。

耳朵里嗡嗡作响，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解决了”三个字在反复冲撞。

好半晌，夜风吹得她裸露的皮肤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她才猛地一颤，回了神智。

嘴唇微微动了几下，才找回了自己干涩发紧的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

江暖“你……你刚刚说什么？”

她甚至怀疑是自己幻听了，或者理解错了那简单的几个字。

听筒里传来一声极轻的笑，像是羽毛搔过心尖，带着点无奈。

左奇函“钱，我替你还了，张桂源那边，清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穿透了夜风的呜咽，稳稳地落在她耳边。

江暖只觉得一股巨大的酸涩猛地冲上鼻腔，直顶眼眶。

她用力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试图压下这突如其来的汹涌情绪。

就在她喉头哽咽，几乎要喘不上气时，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比刚才放得更柔缓。

左奇函“这个钱，不用你还，就当作……是你救我妹妹的回礼。”

他刻意用了“回礼”这个听起来公事公办的词，像是在为这份过于沉重的付出找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台阶。

江暖“！”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江暖摇摇欲坠的心防。

眼眶瞬间滚烫，视线迅速被升腾的水汽模糊。

她甚至来不及抬手去擦，压抑的呜咽声已经先一步从紧咬的唇缝里溢了出来。

江暖“你……你是不是傻子啊……”

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哭腔。

听筒里，他的呼吸声平稳依旧，嗓音里却晕开一层更深、更慵懒的笑意，试图抚平她的颤抖。

左奇函“哎…别管那些了…”

他话锋一转，带着点调侃的语气询问道。

左奇函“有没有想我？”

江暖吸吸鼻子，回想起自己在车上委屈时脑海里蹦出他的身影。

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彻底瓦解。

嘴巴委屈地一撇，再也忍不住，掉下了小珍珠。

她吸着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软糯又可怜的回应道。

江暖“...嗯…”

这声细弱的“嗯”似乎取悦了电话那头的人。

左奇函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透过电流，带着令人心安的磁性。

左奇函“我们还要这样隔着两层楼，一个在冷风里吹着，一个在楼上掉金豆豆地聊下去吗？”

他顿了顿，尾音上扬，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命令。

左奇函“下来啊，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