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渴望一步登天？
可这条路的尽头，等待她的恐怕不只是泼天的富贵，更是无尽的明枪暗箭。
她久久沉默着，空气仿佛凝固。
张奕然极有耐心地等待着，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仿佛在为她内心的倒计时伴奏。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终于，张奕然微微歪头，像是做出了某个决定，他皱了下眉，抛出了最后的橄榄枝。
张奕然“放心，只要你决定回去，我会在背后托举你。”
这句话终于让江暖抬起了头，目光直直地撞进他的眼里，带着审视与不解。
江暖“为什么？”
她不相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援手。
张奕然闻言，轻笑一声，他优雅地拿起自己面前的咖啡杯，杯沿轻轻碰了一下江暖那杯早已凉透的茶，发出一声清脆的微响。
张奕然“一切…自然是为了共赢。”
他收回手，身体慵懒地靠回椅背，脸上挂着商场老狐狸惯有的微笑，眼底却毫无暖意，只有冷静到极致的算计。
他可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没兴趣花力气去扶一个内宅倾轧中注定风雨飘摇的“花瓶”。
但…如果这“花瓶”本身，恰好能成为他撬动苏家棋局的一枚关键筹码，开出他想要的“花”来…
那这笔交易，就显得格外诱人了。
江暖沉默了片刻，许久，她深吸一口气，肩膀几不可察地松了下来。
江暖“……好。”
她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干涩，却清晰。
张奕然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唇角牵起一个浅淡而得体的弧度，朝她伸出手。
张奕然“合作愉快。”
江暖的目光在他手上停留了几秒。
最终还是伸出手，与他交握，他的掌心干燥温热，她的指尖却有些凉。
离开咖啡厅时，张奕然提出送她，江暖摇了摇头。
江暖“不用了，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她需要一点独处的空间。
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街角的便利店买了些东西。
回到那间不大的出租屋，推开门的瞬间，迎接她的是一片沉寂的空旷。
王橹杰…不在。
压下心底莫名的失落，她没有开灯，径直走到床边，任由自己像散了架一般颓然倒下。
她睁着眼，怔怔地望着上方模糊不清的天花板轮廓，一缕说不清是茫然还是解脱的情绪，在胸腔里缓慢地盘旋。
而当晚，整个苏家庄园，各房亮着的灯仿佛都比平日熄得晚了些。
沈云找回亲生女儿的消息，像滴入滚油里的水，炸开了锅，一瞬间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几房太太们反应各异，却默契地统一了一种姿态，不屑。
三姨太吸了口烟，慢悠悠吐出一口烟圈，嗤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原来就是个丫头片子。”
五姨太语气轻慢，对着镜子卸下珍珠耳环：“流落在外这么多年，能有什么见识？接回来也不过是多了双筷子。”
底下伺候的佣人们交换着眼色，心里明镜似的，太太们嘴上说得轻巧，不过是觉着这突然冒出来的女儿，无依无靠，在这深宅大院里，终究掀不起什么风浪，碍不着她们的眼，也动不了她们碗里的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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