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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在看到江暖时，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心底总萦绕着一股说不清的熟悉感，仿佛隔着一层薄雾看旧照片，轮廓依稀，细节却模糊不清。
这份莫名的牵引让他有些烦躁，只想尽快转移注意力。
只是没料到，她会主动朝他走来。
陈奕恒“江小姐……”
他收敛心神，唇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寻了个安全的话题。
陈奕恒“上次那支口红，好用么？”
江暖从短暂的晃神中被拉回，淡淡点头。
江暖“挺不错的。”
少年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不自觉地朝她靠近了一小步。
似乎只有缩短这点物理距离，才能稍稍填补心中那份空洞怪异的不适感。
陈奕恒“你喜欢就好。”
他的声音放轻了些。
两人未能再多谈，苏新皓便适时出现，将江暖叫走了，父亲苏世航的几位重要生意伙伴需要引见。
令江暖心头一紧的是，不止苏新皓，张桂源竟也默不作声地跟在了一旁。
他那道如有实质的目光，始终黏在她背后，带着某种不言自明的占有欲，让她如芒在背，直到一行人走进同酒店的另一个私密包厢，那令人心悸的注视才暂时消失。
江暖松了口气。
然而，在例行公事的寒暄介绍之后，一个腆着啤酒肚，满面油光的老男人便端着酒杯凑到了她身边。
“暖暖小姐，一看就是海量啊。”他呵呵笑着，话语里的暗示却毫不遮掩：“最近西区那块地，我可是特意为你留着的，你父亲……关注很久了。”
这近乎直白的威胁，让江暖盯着那杯满得快要溢出的透明液体，喉头干涩地吞咽了一下。
啤的她还可以，但明显这白酒她喝不了。
而且她心里清楚，这杯酒一旦接下，便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将有理由来敬她一杯。
犹豫只在片刻，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伸手。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抢先一步，稳稳地截走了那只酒杯。
张桂源“李总，跟女孩子喝有什么意思？”
张桂源身躯不着痕迹地挡在了江暖面前，隔绝了那道令人不适的视线。
他举着酒杯，脸上是圆滑得体的笑容。
张桂源“改天赏脸去我那儿，新到了几瓶难得的珍藏，正好一起品鉴。”
话音未落，他已仰头，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动作流畅利落。
放下空杯，他又自如地与其他几位老总谈笑风生，巧妙地将话题引开。
那李总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但其他几人似乎也被张桂源带动，纷纷举杯示意。
接下来的几轮，无论谁来敬酒，目标明明是江暖，最终却无一例外地全数落入了张桂源腹中。
江暖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为自己挡下一杯又一杯酒的男人，心情复杂难言。
他的背影像一道临时屏障，将她护在其后。
眼前的他，与初次见面时那个浑身戾气，言语刻薄的男人判若两人。
此刻的他，在觥筹交错间谈笑自若，应对得体，俨然是浸淫商场多年的老手。
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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