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衡利弊【长评

指尖在手机通讯录上那个存为“杨博文”的名字上方悬停片刻，江暖还是迟疑了。

她发现自己对杨家实际的底细了解甚少，贸然联系似乎不妥。

或许……应该先问问张奕然。

反正这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等他回来再商议也不迟。

等到夜幕低垂，江暖处理完公司的事务，便直接驾车前往机场。

她将车停在接机通道旁，没过几分钟，就在熙攘的人流中看到了拖着行李箱的张奕然。

他这次换了发型，比起之前那个造型顺眼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也精神了些。

车子汇入夜晚的车流，两人坐在后座，她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包括苏新皓的提议和她的犹豫，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张奕然。

张奕然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车窗边缘，思忖良久，竟觉得苏新皓那套权宜联姻的说法，从纯粹的利益角度考量，并非全无道理。

也正是这个判断，让他当即拿出手机，将原本定在今晚与杨博文的会面，推迟了几天。

江暖知道后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他。

江暖“不是吧你？就这么容易被说服了？”

张奕然斜睨着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语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

张奕然“…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到现在还没学会权衡利弊吗？”

他声音沉了几分。

张奕然“现在是计较那些私人情绪的时候吗？哪边能带来的利益最大，天平自然就该倾向哪边。”

张奕然“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需要我反复教？”

江暖“……”

江暖被他的话噎住，一时语塞。

她盯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看了几秒，胸口堵着一股闷气，最终什么也没说，扭过头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用沉默表达着抗议。

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凝滞，只剩下空调运作的低鸣。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片刻，最终还是张奕然先开了口，打破了僵局。

张奕然“杨家在商业层面上……”

张奕然“能给你的实质性助力，恐怕有限。”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

张奕然“他们家的根基在行政层面，上面有人，能力不小，但指望他们直接插手商业竞争，或者提供大量资源……难度很大。”

张奕然“别说走后门了，就他们那一套来说，被查到就是污点，之前带你去他们家的时候，为什么那么低调住老破小。”

张奕然“那是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呢，他们家那地位不是谁都能爬上的，但被揪住尾巴，谁都能将他的地位拉下。”

江暖“……”

江暖依旧抿着唇不接话，仿佛在跟他较劲，用后脑勺对着他。

张奕然摩挲着自己的手掌，垂眸凝视着车内昏暗光线下的某一点，思索了片刻。

再看向她时，语气不自觉地放软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劝慰。

张奕然“…就坚持几个月，最艰难的时候都挺过来了，不是吗？”

江暖“……”

江暖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肩膀微微垮下，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

是啊……最难熬的日子都熬过来了。

现在再去执着于那些虚无缥缈的感觉，又有什么意义呢。

寂静在车内盘旋良久，江暖终于轻轻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