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上次在地下车库，她不顾一切冲上来拦车那个执拗又狼狈的身影。

江暖的脚步停在了客厅中央。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听到他的话她的瞳孔骤然紧缩，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今晚跟我回公寓…”

男人低沉含笑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所以……是这里吗？

他当时……说的就是这里？！

原来…这里长这个样子。

当时一直被各种事阻碍没能来，如今，她终于踏足了。

却是以一个租客的身份。

而他成了她的房东。

一股强烈的酸楚猛地冲上鼻尖，带着灼人的热意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飞快地低下头，长而浓密的睫毛般剧烈颤抖了几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将那翻涌的情绪强行压回胸腔最深处。

有什么用呢？

现在，人家可是讨厌你得很。

几秒后，她再度抬起脸时，眼底只剩下惯常的清明。

江暖“租金多少？”

她的声音异常干脆，甚至带上了一丝公事公办的清冷，目光平静地看向左奇函。

江暖“我一次性付清。”

左奇函点点头。

左奇函“这个不急，你等住进来再给也行。”

江暖点点头，拉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楼道里感应灯应声而亮，投下光晕，左奇函紧随其后，沉默地带上房门。

两人一前一后站在电梯前，空气仿佛凝固了。

江暖盯着不断跳动的红色楼层数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挎包皮质肩带。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男人存在感极强的气息，背后那股视线似乎在打量她。

她终于忍不住，微微侧过头，对上他的视线，声音有一丝紧绷，打破了沉默。

江暖“你……还没吃饭吧？”

左奇函没有立刻回应。

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什么也没说，移开了视线。

她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自然随意些。

江暖“我知道这附近新开了家私房菜馆，评价还不错…要不，我请你？”

话音刚落，电梯抵达的提示音清脆地响起。

“叮！”

金属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左奇函看着她，随后动作从容地抬起右手。

江暖“……”

江暖被他这公事公办的态度噎了一下，心里那点小小的期待像是被戳破的气球。

她抿了抿唇，压下那点细微的失落感，率先迈步走了进去。

左奇函随后踏入。

电梯门缓缓合拢，将两人封闭在狭小的空间里。

他身形挺拔，侧脸线条冷峻，目光平视前方，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也没回答她到底去不去。

江暖则微微低着头，视线落在自己鞋尖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包带。

空气再次陷入一种微妙的安静。

江暖的目光在镜子里悄悄捕捉着他的倒影，他越是沉默，她心里那股不甘心的劲儿就越往上冒。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再次侧过脸，声音更执拗地重复了一遍。

江暖“去不去？”

听到她的追问，他扭头与她抬起的目光猝然相遇。

那副样子，让他顿了下，喉结似乎极其轻微地滚动了一下， 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眼眸里，有什么东西极快地掠过，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电梯下降带来的轻微失重感还在持续。

短暂的沉默后，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

一个几乎听不见的单音节从他唇间逸出。

左奇函“嗯。”

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可却使得江暖抑制不住的喜悦，她几乎是立刻低下头，试图掩饰自己上扬的嘴角。

左奇函的目光通过镜面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插进口袋里的手摩擦了下。

所以……

她这是……在试图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