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坐标》的录制现场比我想象中热闹。

　　草坪上搭着白色的帐篷，彩色气球串成的拱门在阳光下晃眼，几个工作人员正围着导演讨论流程。我站在入口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顾清羡早上帮我戴的时候，特意在我手背上烙了个轻吻，说“录节目别紧张，有我在”。

　　“许老师，这边请！”节目组的场务笑着引路，目光在我和刚走过来的顾清羡之间打了个转，带着点了然的暧昧。

　　顾清羡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连帽卫衣，牛仔裤包裹着笔直的长腿，少了几分红毯上的凌厉，多了些少年气。他很自然地站到我身边，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我的小臂，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说：“别怂，小殿下。”

　　“谁怂了？”我瞪他一眼，却没躲开他悄悄递过来的手。指尖相触的瞬间，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让我想起拍《东宫月》时，他第一次牵我手说台词的场景——当时我紧张得差点忘词，他却用掌心的温度稳住了我。

　　其他嘉宾陆续到场，都是圈内有名的情侣或夫妻。影后林薇挽着她导演老公的胳膊，笑着跟我们打招呼：“早就听说你们俩要来，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林老师说笑了。”顾清羡笑着回应，手却在背后轻轻捏了捏我的手心，像是在安抚我。

　　我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东宫月》的热度还没过去，我和顾清羡的CP粉早就盼着我们同框，这次参加恋综，说是“营业”，其实更像给粉丝的福利。只是没人知道，镜头前的“甜”，早在镜头外就开了花。

　　第一个环节是“心动问答”，主持人笑着抛出问题：“请问顾老师和许老师，第一次对对方产生好感，是在什么时候？”

　　台下的粉丝立刻尖叫起来，举着“羡煞旁人”灯牌的手晃得更厉害了。我捏着话筒的手指紧了紧，正琢磨着该怎么用“剧里角色”打掩护，顾清羡却先开了口。

　　“高中吧。”他侧过头看我，眼里的笑意温柔得能掐出水，“看到他为了抢第一，躲在图书馆刷题到闭馆，觉得这个家伙又倔又可爱。”

　　全场瞬间沸腾。我愣住了，他居然就这么说了？！还是用这么直白的方式？！

　　“顾老师这是在说剧里的情节吗？”主持人显然也没想到他这么敢说，赶紧打圆场。

　　“一半一半吧。”顾清羡笑了笑，没直接承认，也没否认，“戏里的将军对太子，大概也是这种感觉。”

　　镜头立刻对准我，我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只能硬着头皮接话：“顾老师说笑了，我那时候……应该挺讨厌你的。”

　　“嗯，”他点头，眼里的戏谑藏不住，“总把‘顾清羡是大笨蛋’写在便利贴上，贴我书里。”

　　“你！”我气结，这家伙居然连这事都记得！

　　台下的笑声和尖叫声混在一起，粉丝们举着手机疯狂拍摄，弹幕肯定又炸了。我偷偷看了眼台下的小陈，她正举着应援牌，笑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问答环节结束后，是户外游戏。 couples要一起完成“同心协力”挑战——两人三足跑过障碍，再合作搭好一个小帐篷。我和顾清羡绑在一起的时候，他的手很自然地扶在我的腰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卫衣传过来，让我心跳失序。

　　“跟着我的节奏走。”他低头在我耳边说，气息扫过耳廓，带着点痒意，“喊‘一二’的时候，你迈右脚。”

　　“知道了。”我红着脸别过脸，却忍不住跟着他的节奏迈步。以前总觉得和他待在一起浑身不自在，可现在被他圈在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却觉得踏实得不像话。

　　其他几对情侣已经出发，我们却还在原地磨蹭。主持人笑着打趣：“顾老师和许老师这是在培养默契吗？”

　　“对，”顾清羡答得坦然，手里的绳子又紧了紧，“我们的小殿下怕摔，得慢点。”

　　我抬脚踩在他的鞋上，却被他一把攥住脚踝。“别闹，”他低笑，声音里的纵容藏不住，“摔了我会心疼的。”

　　这句话说得又轻又快，却精准地落在我心里最软的地方。我看着他眼里的自己，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突然觉得，被他这样放在心尖上，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跑障碍的时候，我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顾清羡却猛地把我往怀里带。我撞在他胸口，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抬头时正好对上他紧张的眼神。

　　“没事吧？”他扶着我的胳膊，指尖都在发颤。

　　“没事。”我摇摇头，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周围的欢呼声和起哄声仿佛都离我远去，眼里只剩下他担忧的眼神，和阳光下他微微泛红的耳垂。这一刻，我突然觉得，那些藏着掖着的顾虑，那些怕被曝光的不安，都没那么重要了。

　　搭帐篷的时候，我笨手笨脚地把支架弄反了，顾清羡却没笑我，只是接过我手里的绳子，耐心地教我怎么打结。“左手绕过来，穿过这个圈，对……”他的手指覆在我的手上，带着点粗糙的质感，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稀世珍宝。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戒指的银光闪得人睁不开眼。我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想起他说过的“等你愿意走向我”，眼眶有点发热。

　　我们最终拿了倒数第一，可顾清羡却笑得比拿了第一还开心。他牵着我的手走下台，对我眨了眨眼：“没关系，重在参与。”

　　“明明是你故意放慢速度。”我戳了戳他的腰，却被他反手握住手指。

　　“嗯，”他低头看我，眼里的笑意藏不住，“想多跟你待一会儿。”

　　下午的环节是“心动厨房”，每对情侣要合作做一道菜。我和顾清羡选了番茄炒蛋——这是我唯一能勉强做好的菜。

　　他系着围裙站在灶台前的样子有点滑稽，却意外地好看。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颠勺的时候动作利落，像在拍什么美食广告。

　　“帮我递下盐。”他头也不回地说。

　　我拿起盐罐递过去，却故意手抖了一下，撒了好多在锅里。“哎呀，不好意思。”我憋着笑装傻。

　　他转过身，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伸手擦掉我嘴角沾着的番茄酱：“调皮。”

　　他的指尖带着点番茄的酸甜味，擦过嘴角时的触感让我脸颊发烫。周围的摄像机正对着我们，粉丝们的尖叫声透过玻璃传进来，可我却觉得，这一刻的厨房，安静得只能听到我们的呼吸声。

　　最后端上桌的番茄炒蛋有点咸，可顾清羡却吃得津津有味，还把盘子里的鸡蛋都夹给了我：“你做的，再咸也好吃。”

　　“谁跟你似的，拍马屁都这么明显。”我嘴上嫌弃，却把自己碗里的番茄都拨给了他。

　　那天的录制结束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顾清羡牵着我的手走在回休息室的路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两只交颈的鸟。

　　“累了吧？”他停下脚步，替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我让助理订了奶茶，少糖去冰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喝？”我抬头看他，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猜的。”他笑了笑，凑近在我额头上烙下一个轻吻，“我的小殿下，心思最好猜了。”

　　周围的工作人员假装没看见，可我还是红了脸，拽着他的手快步往前走。风里带着奶茶的甜香，和他身上的雪松味混在一起，形成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

　　回到休息室，手机里已经炸了锅。#顾清羡许晏恋综封神##番茄炒蛋是爱情的味道##将军和太子是真的#霸占了热搜前几名，粉丝们在超话里狂欢，说我们“把恋综拍成了纪录片”。

　　顾清羡凑过来看我的手机，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你看，大家都很喜欢我们。”

　　“谁跟你‘我们’……”我嘴上反驳，心里却甜得发涨。

　　“许晏，”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等你拿奖那天，我们就官宣，好不好？”

　　我愣了一下，转过身看他。他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认真，像在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你不怕……”

　　“不怕。”他打断我，伸手抚摸我的脸颊，“我想光明正大地牵着你的手，想告诉全世界你是我的，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顾清羡喜欢许晏，不是戏里，是现实里，一辈子的那种。”

　　我的眼眶突然有点热，扑进他怀里，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好。”我听到自己说，声音带着点哽咽，“等我拿奖那天，我们就官宣。”

　　他紧紧抱着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好。”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照进来，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戒指的银光在黑暗中格外耀眼。我知道，属于我们的公开，已经不远了。而那些藏在镜头背后的温柔，终将在阳光下，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