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室的灯光亮到凌晨两点,一诺揉着右手腕的动作停了下来,屏幕上“Victory”的字样还在闪烁,可他指尖的麻木感却没消退。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迅速放下手,装作调试耳机的样子
顾泽“还没结束?”
顾森的声音带着点哑,手里端着的热牛奶在灯光下冒着白气。他把杯子放在一诺手边,目光却落在对方藏在桌下的右手上——那里缠着层薄薄的医用绷带,是今早他偷偷帮一诺换的
一诺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温度顺着喉咙往下滑,却没暖到发僵的手腕
徐必成“最后一把,刚打完。”
顾森没说话,弯腰从抽屉里翻出理疗仪。这是他托朋友从国外带的,专门治腱鞘炎,可一诺总说“麻烦”,很少用
顾泽“把手伸出来。”
顾森的语气有点硬,指尖碰到一诺手腕时,能明显感觉到对方肌肉的紧绷
徐必成“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一诺想缩回手,却被顾森攥得更紧。理疗仪的低频震动传来,一诺的眉头皱了下,顾森看在眼里,心像被针扎了下
顾泽“徐必成,你到底要熬到什么时候?”
顾森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顾泽“医生说你这情况必须静养,你偏不听。上周比赛你右手抬不起来,差点失误,你忘了?”
一诺的目光落在屏幕角落两人的合照上——那是去年春季赛夺冠时拍的,顾森抱着奖杯,笑得眼睛都弯了。他喉结动了动
徐必成“再等等,等拿到这次鸟巢的冠军。”
顾泽“这次冠军就这么重要?”
顾森猛地关掉理疗仪,声音提高了些
顾泽“重要到你要拿手来换?一诺,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的手废了,以后怎么办?”
一诺抬起头,眼底有红血丝
徐必成“我想过。但我更想和你一起站在最高的领奖台上,拿下这次意义非凡的冠军。”
顾泽“所以你就不管自己的身体?”
顾森的眼眶有点红
顾泽“你以为我想要的是冠军吗?我想要的是你能好好的,能在退役后陪我去看海,而不是每天抱着理疗仪疼得睡不着!”
徐必成“这是我们的梦想!”
一诺也站了起来,右手不自觉地攥成拳,疼得他指尖发白
徐必成“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你让我放弃?”
顾泽“我没让你放弃!”
顾森的声音带着哭腔
顾泽“我只是让你好好养伤,我们可以等下一年,可你的手等不了!徐必成,你太自私了,你只想着你的梦想,根本没考虑过我!”
徐必成“自私?”
一诺愣了下,随即笑了,笑声里带着点涩
徐必成“好,我自私。那就是我自私吧”
一诺没再说话,转身抓起外套就走。门被关上的瞬间,一诺撑着门滑坐在地上,右手腕的疼痛突然变得尖锐。他从抽屉里翻出止痛药,干咽了两片,目光又落回那张合照上,指尖轻轻碰了碰顾森的笑脸,喉咙发紧。
冷战持续了三天。训练室里只剩一诺一个人,他还是每天练到凌晨,只是没再拒绝理疗仪——顾森走的时候,把仪器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第四天晚上,一诺正在打排位,耳机里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他手一抖,差点送了人头
顾泽“来帮下中路。”
顾森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带着点刻意的冷淡。
一诺没说话,操控着英雄往中路走。这局打得很艰难,最后一波团战,一诺的右手突然没了力气,技能放偏了方向。就在他以为要输的时候,顾森操控的法师突然挡在他身前,硬生生扛下了对方的伤害。
顾泽“撤退!”
顾森的声音有点急
顾泽“你手不行就别硬撑!”
一诺没退,反而加快了操作。最后,他们赢了。游戏结束的瞬间,他摘下耳机,看见顾森站在训练室门口,手里拿着个保温袋。
顾泽“我妈寄了汤,给你带了点。”
顾森把保温袋放在桌上,没看他。
一诺打开保温袋,里面是排骨汤,还冒着热气。他舀了一勺,刚喝下去,就听见顾森说
顾泽“我查了这次的赛程,还有三个月。医生说,要是你配合治疗,按时休息,或许能撑到比赛结束。”
一诺抬起头,看见顾森的眼眶还是红的
顾泽“但你必须答应我,”
顾森的声音软了下来
顾泽“比赛结束后,不管拿不拿冠军,都要退役。还有,每天的训练时间不能超过四个小时,我会盯着你。”
一诺放下勺子,走过去把顾森抱住。他的右手轻轻搭在顾森的背上,动作很轻,怕弄疼对方
徐必成“对不起,”
一诺的声音闷闷的
徐必成“我不该瞒着你,也不该让你担心。”
顾森靠在他怀里,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顾泽“徐必成,我不是不想拿冠军,我只是怕……我怕你以后会后悔。”
徐必成“不会后悔。”
一诺轻轻擦去他的眼泪
徐必成“因为有你在,不管能不能拿到冠军,都是完美的结局。”
训练室的灯光还亮着,保温袋里的汤冒着热气,一诺的右手虽然还疼,可心里却暖得发涨。他知道,接下来的三个月会很难,但只要身边有木木,再难的路,他也能走下去
就像他们曾经约定的那样,要一起走向终点,不管终点在哪里,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