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的清晨总裹着层甜香，像是把葡式蛋挞的焦糖、杏仁酥的黄油和马介休饼的鱼鲜都揉进了风里。代表团的船刚靠岸，木质跳板还带着潮气，全红婵就攥着书禾的手腕往码头外冲，小姑娘光着脚踩在凉丝丝的石板路上，运动鞋拎在手里晃悠：“书禾姐快看！那家糕点店冒着热气呢！”
玻璃柜台后，刚出炉的马介休饼泛着油光，全红婵举着一块凑到书禾鼻尖，竹签上的芝麻簌簌往下掉：“顺哥说澳门的焦糖布丁比巴黎的还嫩，奶味足得能粘住勺子，等下我们去试试？”她说话时，脖子上的金牌随着动作轻晃，在晨光里甩出细碎的金芒。
汪顺从后面追上来，帆布包带子滑到胳膊肘，手里拎着的杏仁酥纸袋还热乎着。他把纸袋往书禾怀里塞，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先去大三巴，不然等旅游团来了，连台阶都挤不上去。”说话间，他的目光落在她帆布包上，忽然指着那枚巴黎徽章笑起来，“你看阳光照过来的角度，铁塔的影子尖尖的，跟远处教堂的尖顶倒有几分像。”
书禾抬头时，正看见圣保禄大教堂的断壁在晨光里立着，石缝里钻出的野菊开得热闹。进教堂参观时，马龙正对着彩绘玻璃窗给大家讲历史，指尖点着那些斑斓的色块：“这玻璃是十七世纪从葡萄牙运过来的，你看这抹蓝，跟地中海的浪一个色。”
“哪有楚钦输球时的脸蓝，”孙颖莎拉着书禾往窗边凑，声音压得像阵小旋风，“上次团体赛他丢了分，脸比这玻璃还青，我偷偷拍了照，等下给你看。”王楚钦在后面嚷嚷着扑过来：“孙颖莎你再造谣，我把你藏在包里的草莓挞全吃了！”全红婵捧着块杏仁饼凑过来，腮帮子鼓得像只小松鼠，含糊不清地说：“其实……楚钦哥刚才路过甜品店，给莎莎姐买了三个草莓挞，藏在运动服里呢，我都看见了。”
下午去澳门塔时，全红婵盯着高空蹦极台的钢索眼睛发亮，拽着书禾的胳膊晃：“书禾姐，敢不敢跟我一起跳？教练说我空中转体比跳水还顺！”书禾刚点头，就听见汪顺在身后咳得震天响，脸绷得像块铁板：“恐高就别勉强，站观景台看看就行。”结果等她跟着全红婵站上塔顶，才发现他早被徐嘉余半推半架着挪过来，手紧紧扒着栏杆，指节泛白，却还梗着脖子说：“我……我在下面给你们拍视频，留着当纪念。”
风从塔顶灌进来，吹得书禾的帆布包猎猎作响，那枚巴黎徽章在阳光下亮得刺眼。她忽然抓起汪顺的手腕往起跳台跑，全红婵在后面欢呼着跟上，徐嘉余举着手机追得气喘吁吁：“汪顺你别怂啊，游200混都敢拼最后五十米，还怕这几十米？”
等三人踩着安全绳落回地面时，汪顺的脸白得像张纸，却还是第一时间摸出矿泉水，拧开瓶盖递过来。书禾接过水时，看见他手背上的青筋还在跳，忍不住笑：“你刚才在上面喊‘别松手’的声音，比决赛时换气还响。”他耳尖腾地红了，抢过她手里的水瓶猛灌两口，喉结滚动的弧度像条跃出水面的鱼。
傍晚在赌场附近的广场散步时，张雨霏忽然指着夜空尖叫：“快看！有人在放烟花！”金红相间的光团在暮色里炸开，把大家的脸照得忽明忽暗。马龙掏出手机举过头顶：“来张合照，澳门的夜景得存进相册里。”
大家挤成一团时，王楚钦非要往中间钻，被孙颖莎揪着耳朵拽到边上去：“给世界冠军让位置！”全红婵抱着张雨霏的腰笑成一团，徐嘉余趁乱往汪顺后腰推了把，他踉跄着往前撞，肩膀正好抵着书禾的肩窝，像片羽毛轻轻落下来。
回酒店的路上，车窗外的路灯连成一串金链，把街道照得像条淌着蜜的河。书禾翻开相册，把白天拍的大三巴合影贴进去，胶水还没干，汪顺忽然从口袋里摸出张照片，边角被摩挲得发卷——是她在糕点店前举着蛋挞笑的样子，背景里能看见澳门塔的尖顶戳在暮色里。
“这张……能贴进去吗？”他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指尖在照片边缘蹭来蹭去，“我觉得比在香港拍的清楚，你看这蛋挞的焦糖边，都能看清纹路。”
书禾没说话，只是把照片贴在迪士尼合照旁边。灯光下，两张照片里的巴黎徽章都在同一个位置闪着光，像两颗被小心收藏的星子。车驶过跨海大桥时，她忽然听见汪顺在旁边小声说：“其实刚才在塔顶，我没敢告诉你，风太大，我怕你的徽章被吹掉了。”
书禾转头看他时，正撞见月光落在他睫毛上，像撒了把碎银。她悄悄把帆布包往他那边挪了挪，徽章的边角轻轻蹭过他的手背，引得他猛地攥紧了拳头，却没再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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