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晚会的彩排现场像个光怪陆离的梦境。凌零站在舞台侧幕的阴影里，看着张函瑞在聚光灯下调试麦克风的高度。他今天穿了件丝绒演出服，领口别着枚银质胸针，在灯光下偶尔闪过冷冽的光。
王橹杰“第三幕的转场还需要再快两秒。”
王橹杰的声音从观众席传来。他坐在第一排正中央，膝上摊开笔记本，指尖的钢笔有节奏地轻敲纸面。作为学生会会长，他负责晚会的整体统筹。
凌零是被系统安排来协助道具组的。但此刻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另一个身影吸引——左奇函斜倚在钢琴边，与几个舞蹈社的女生谈笑风生。他今天意外地穿了正装，虽然领带松垮地挂着，却比平日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成熟
张函瑞“凌零同学？”
张函瑞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递来一杯温水
张函瑞“脸色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吗？”
他的关怀恰到好处，眼底却藏着探究。这些天，他总在不经意间出现在她周围，用各种借口搭话。凌零接过水杯，指尖相触的瞬间，系统界面忽然闪烁：
【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来源：左奇函。】
她抬眼望去，正好撞上左奇函的视线。他看似漫不经心地晃着手中的香槟杯，目光却像穿透了喧嚣，直直落在她与张函瑞相触的指尖上。
凌零“谢谢学长。”
她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水杯的温热反而让她觉得不适。
彩排进行到中场，凌零负责将一叠乐谱送到后台。经过消防通道时，一股力量突然将她拉进昏暗的楼梯间。
左奇函“小心点。”
左奇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若有似无的酒气
左奇函“你差点撞上移动布景。”
他的手臂横在她腰间，距离近得能看清他衬衫领口绣着的家徽——那是个与轮盘有七分相似的图案。
凌零“放开。”
凌零试图挣脱，却被他按在墙上。
左奇函“这么着急回到张函瑞身边？”
他轻笑，眼底却毫无笑意
左奇函“还是说，你更喜欢王橹杰那种类型？”
他的话像淬毒的针
凌零抬头直视他的眼睛
凌零“这与你无关。”
左奇函“是吗？
他俯身靠近，呼吸拂过她的耳畔
左奇函“那这个呢？”
他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陈旧的信封。透过半开的封口，凌零看见里面露出一角照片——那是前世的她，在校园文化节上演奏古琴的画面。照片已经泛黄，边缘却被保存得十分平整。
凌零“你从哪里得到的？”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
左奇函的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上的身影，那个轻佻的花花公子消失了，此刻他的眼神复杂得令人心惊
左奇函“我找它找了很久。每次梦见你坐在琴案前的样子，醒来都会画一遍这个场景...”
他从钱夹里取出张便签纸，上面用钢笔反复描摹着同一个侧影。线条从生涩到娴熟，显然已经画过无数遍。
凌零怔在原地。系统界面疯狂闪烁警告，她却看见他眼底深藏的痛楚——那么真实，与平日那个玩世不恭的左奇函判若两人。
凌零“你...”
左奇函“别说话。”
他的指腹轻轻擦过她的眼角，那里不知何时湿润了
左奇函“我知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但每当你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就...”
楼梯间的门突然被推开，王橹杰站在逆光里
王橹杰“左奇函，导演在找你。”
他的目光扫过两人，镜片后的眼神晦暗不明
左奇函瞬间恢复了往常的模样，漫不经心地直起身，将信封塞进凌零手中
左奇函“保管好。”
经过王橹杰身边时，他压低声音
左奇函“会长大人总是这么会挑时机。”
凌默立在原地，指尖摩挲着陈旧的信封。系统仍在发出警告，但她分明感觉到，当左奇函靠近时，心底某个角落泛起陌生的悸动。
晚会彩排继续，舞台上张函瑞的歌声悠扬动听。王橹杰回到座位，钢笔敲击笔记本的节奏却比之前急促。而左奇函在钢琴前即兴弹奏着一支忧伤的曲子，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凌零的方向。
恨海深处，或许真的藏着谁都不曾察觉的真情。凌零握紧手中的信封，第一次对系统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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