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一阵刺骨的寒风中醒来的。
忘尘崖的晨雾漫过脚边，像极了当年师傅挥剑时带起的残影。我睁开眼的第一刻，眉心处就传来一阵灼烧般的痛楚，那道神族印记正在隐隐作痛。我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把涌上眼眶的泪水逼回去。
“这一世……不动情。”
我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起身时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低头一看，这具身体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修为仅剩炼气三层——连化神期都不到，倒真是从头来过。
我冷笑一声，转身朝山下走去。
一路上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头。路过桃花林时，一片花瓣飘落在我肩头。我怔了一下，伸手轻轻将它拾起，指尖微颤，却还是将它夹进了怀中的秘籍里。那本是师傅传给我的《归元诀》，封皮已经泛黄，边角也有些磨损。
远处传来弟子们的谈笑声。
“听说今年来了个天赋异禀的新弟子，据说一出生就有灵根觉醒，连宗主都亲自出关了。”
“真的假的？该不会又是哪个世家子弟找人顶替吧。”
我听着这些话，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心里却清楚地知道，那个“新弟子”是谁。
洛清澜。
前世的师弟，今世……也是。
入门仪式定在午时，我作为大师兄，要提前到场准备。青石广场上已经搭起了高台，中央摆放着那柄象征身份的青锋剑。我伸手抚过剑身，指尖微微发凉。
忽然，一道熟悉的气息掠过心头。
我猛地抬头，目光扫过即将入列的新弟子们。那一瞬间，我的心口仿佛被针扎了一下。
是他。
与前世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更加年轻些。他站在队伍末尾，一身素白衣衫随风轻扬，眉目如画，眼神却带着几分隐忍的期待。
我迅速移开视线，装作不曾看见。
可胸口的旧伤已经开始隐隐作痛，那是师傅临死前用命换命留下的印记，每一次情绪波动都会引发剧烈的疼痛。我深吸一口气，运转体内残存的灵力，压下翻涌的气血。
仪式很快开始。
我站在高台之上，看着那些新弟子依次上前跪拜宗门祖训。他们中有人紧张，有人兴奋，有人骄傲，唯独他，目光始终落在我的身上。
我假装不察。
直到最后一人完成仪式，我正准备宣布结束，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轻喊。
“师兄！”
我猛地回头。
洛清澜不知何时冲出了队列，几步跑到高台前，仰头看着我，眼中满是激动与悲伤。他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我站在台上，冷眼看他，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这位师弟怕是认错人了。”
“我没有认错！”他急声反驳，“你是沈无尘，你是我的大师兄。你为什么忘了我？我找了你三百年！”
全场哗然。
我眉头微皱，却没有说话。他见我不语，忽然伸手抓住了我的衣袖。
就在那一瞬间，一股熟悉的灵力从他掌心传来，仿佛电流般窜入我的体内。天空乌云渐聚，雷声隐隐。
“放开。”我冷冷开口，抬手甩开了他的手。
他踉跄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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