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一声凄怆的叹息在工坊内回荡。
不,那个男人的双眼正扑簌簌地滚落泪珠,砸在断成两截的日轮刀上发出细碎声响。
"啊啊......无论多么用心锻造......我的刀终究只是消耗品......每次战斗都会被弃若敝屣的消耗品......太虚幻了......呜呜......"
"喂,一本丸大叔!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今天的定额还没完成啊!"
"铁美大姐头消消气嘛~任谁被这样频繁折断佩刀都会崩溃的啦!"
"闭嘴清彦!你还有空耍嘴皮子?说过多少次了要戴面具!"
"让人家戴喜欢的面具嘛......"
"呜呜......都是......消耗品......."
赤红炉火与锻钢声充盈的工房里,本应淹没一切对话的喧嚣中,刀匠们却习以为常地继续着交谈。
某个角落尤为热闹。
一本丸:肌肉虬结却性格懦弱,头顶散布着硬币大小的秃斑。
铁穴口铁美:着男式和服的赤发女子,戴着缺少嘴部的面具。
妙莲寺清彦:束樱花簪的长发男子,偏要戴着狐狸面具。
"听说了吗?长老要打造新刀。"
"现任霞柱大人?可那位大人的刀明明......."
"据说不是哦。所以才成为话题——长老为柱级之外打刀可是史无前例。"
"哎呀~这可真稀奇。"
"反正......所有刀都会折断......呵呵呵......"
统御刀匠村的长老们拥有登峰造极的锻刀技艺,其中铁珍更是国宝级的特殊存在。
正因如此,他向来只为特别的剑士——即柱级队员锻刀。
如今破例的消息自然引发骚动。
"究竟何等人物能得长老铸刀?"
刀匠们挥洒血汗锻造的,是斩鬼护主的利器。
正因如此,他们总会忍不住揣测:那个即将受刀之人,是否配得上这柄倾注心血的武器呢?
————
【炎柱之书】
炼狱家珍藏着一部历代炎柱留下的手札合集。
当炼狱家的嫡子继承炎柱之位时,这些珍贵的手记也会一并传承。
"......唔啊,"
此刻的杏寿郎正在炼狱宅邸疗养与上弦之陆战斗时负的伤。
趁此机会,父亲槇寿郎将这部历代炎柱的手记传给了他。
这堪称炼狱家活生生的历史,换言之——
"真是浩如烟海!"
数量确实惊人。
毕竟这是从战国时代、甚至更早之前延续至今的炎柱笔录。
区区二三十册根本不足以承载,更何况这些手迹不仅笔法精妙,有些年代久远的字迹已然晕染模糊。
若要通读这些典籍,不知要耗费多少个不眠之夜。
但拒绝阅读绝非选择。
必须回应父亲的期待。
更何况想到此刻仍有同伴正与恶鬼以命相搏,伏案读书实在算不得什么苦差事。
"唔啊!不过今夜真是静——"
"呜哇啊啊啊!"
"怎么回事!"
庭院突然喧闹起来,杏寿郎哗地拉开纸门。
只见两名穿着队服的少年正在扭打——戴着野猪头套的少年与金发少年,正是伊之助与善逸。
见到突然现身的炎柱,善逸吓得脸色煞白。
"咿咿咿!都怪你吵闹把人家引出来了!对不起我们这就离——"
"走个屁啊呆子!三太郎在这儿修炼绝对错不了!"
杏寿郎抱臂沉吟。
"三太郎"所指何人?
"唔啊!朝气蓬勃甚好!但此刻已是深夜!还望稍敛声息!"
"非常抱歉!不过您的声音好像更大些!"
竟有此事!
这时伊之助突然无礼地伸手指来:"喂,你!"
"何事!"
"俺也要在这儿修炼!"
杏寿郎陷入沉思。
所谓在炼狱家修炼究竟何意?
虽说宅邸设有道场,但并未对外招收门徒。
不过转念又想——
年轻队员主动求教,这份进取之心值得嘉许。
若将这样的年轻人拒之门外,作为支撑鬼杀队的炼狱家、作为炎柱及其流派、不,作为堂堂男子汉,岂是应有之举?
于是杏寿郎重重点头。
"甚好!便由我来指导二位!"
"嘎哈哈哈!够爽快!"
"这发展太奇怪了吧?绝对有问题吧?有问题的其实是我吧?"
伊之助的狂笑与善逸的哀叹交织。
这两人果然永远像光与影般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