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铁的机关人偶也坏了,找到的刀又被钢铁冢先生拿走了,真是发生了不少事呢。"
由于缘壹零式的头部损毁,炭治郎的修行不得不暂时中断。
小铁毕竟不是会无缘无故让人绝食的恶鬼——反过来说,只要有理由就会禁止饮食——此刻炭治郎正正常享用着晚餐。
他一边感动于白米的甘甜,一边持续对面前那个背对着自己的人搭话。
"听说钢铁冢先生要用家传的研磨术打磨那把锈刀,但据说手法特别严酷。好像还出过人命......偷偷去看看应该没关系吧?"
"......谁知道。"
"明明被严令禁止偷看,可我还是担心啊。"
"......我说。"
始终顽固背对众人的玄弥,或许是被炭治郎锲而不舍的搭话打败,终于忍不住出声:
"谁管这种事啊!别摆出一副朋友嘴脸来搭话!"
"哎!?我们不是朋友吗!?"
"你脑子怎么长的?谁跟你是朋友!你可是折断过我的手腕!"
"但那完全是玄弥你先做错事啊。"
"我绝对要宰了你......!"
虽是同期剑士,两人之间却存在着芥蒂——虽然几乎只是玄弥单方面这么认为。
最终选拔结束后,玄弥殴打了正在讲解日轮刀的少女,愤怒的炭治郎便折断了玄弥的手腕。
自此玄弥对炭治郎充满厌恶,但炭治郎似乎并未察觉,此刻仍满脸"太见外了"的表情。
这两人能否萌发友谊,恐怕只能期待将来了。
"你们两个,太吵了!"
现场还有一位时透在场。
常被误解的是,时透并非刻意回避他人,只是人们主动避开他罢了。
所以他仍会正常出席用餐,也不拒绝共桌。
"话说,你为什么不吃?"
"我也正想问!玄弥总不吃饭,难道是身体不舒服?"
"关你们什么事!求求你们别管我了!"
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换成三个少年大概只剩聒噪了吧。
不过遗憾的是,这样的时光终究未能持续太久。
————
抬头望去,正是无云之月夜。
如此皎洁月色下,一本丸深深叹了口气。
"唉......明日又要早起锻刀。横竖都是锻造折断的刀剑.......哈啊......."
肩头搭着汗巾,发梢还滴着水珠。
想必刚泡过温泉。
寻常人沐浴后本该神清气爽,于他却似毫无效用。
那副滑稽面具般的面容,此刻更显出几分颓唐。
木屐咔嗒作响,踏着温泉通往居住区的石阶下行。
忽然他看见道中横着个古怪物件——是只陶壶。
不过随处可见的寻常陶壶,毫无特异之处。
"怎会搁在此处?多碍事......"
那壶大剌剌堵在路中央,叫人避无可避。
村落里尚有孩童嬉戏,若有人绊倒撞上可不得了。
思索至此,一本丸向陶壶伸出手去。
就在指尖将触未触之际——
(咦?)
浑身寒毛倒竖,连胎毛都根根直立。
尚未明白发生何事,先瞥见壶底有物蠕动。
待他真正理解那为何物时,一·切·都·已·结·束。
"呃啊?"
视野霎时雪白——实是那人的白发如月华倾泻。
待看清黑色立领队服,迟来的理智才追上现实。
原来在壶中怪物抓住他前,是这位女子揽着他后跃脱险。
"你、你是......"
女子将他轻轻放落地面。
那队服构造甚是奇异,胸前衣料裁去大半,自下仰望时几·乎·一·览·无·余。
慌忙移开视线,却见陶壶已生异变。
"嘻嘻嘻.......这般腌臜锻刀匠的皮肉,吃着都嫌硌牙。"
肉块正从壶口涌出。
那怪物形似人躯而无臂,代以无数细小手臂。
下半截仍陷在壶中,基部呈现腐肉般的紫黑,散发着秽气。
最骇人是那张脸——
"阻我好事,还想活命?"
本该生眼处裂着血口,前额与嘴角反倒嵌着三只眼睛。
此刻正扭曲成笑模样。
类人的形态更添三分诡谲,此刻它正盯着少女与一本丸。
"啊呀——"
少女摇摇晃晃似要跌倒,双臂软软垂着。
"今夜的噩梦——"
铃音用睡意朦胧的双眼,与恶鬼静静对视。
"格外美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