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弥目睹积怒吞噬了另外三只鬼。
血肉碾碎的声响回荡在空气中,刹那间所有人都僵在原地。
而在眨眼的间隙,积怒的身影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背负五面写着"憎"字太鼓的少年鬼。
(第五只......!不是说最多分裂四只吗!)
不,数量上反而减少为一只。
这不是分裂,应该说是融合。
那么,那才是真正的姿态吧。
那副模样,才是上弦之肆的本体。
确实喜怒哀乐四鬼很强。
但对炭治郎他们而言尚能应付。
唯一棘手的是斩首也无法致死。
可现在不同了。
他感受到与曾经遭遇的上弦之鬼相同的气息。
(何等压迫感。心脏都要被碾碎了。)
从上弦之肆全身迸发出的骇人威压,
让鼻腔深处泛起刺痛。
那是杀意与恶意的具现化。
仅仅对峙就令人汗如雨下无法停止。
"这样反而简单了。"
"时透君!?"
在众人凝固的寂静中,唯有时透迈步向前。
对着呼唤他背影的炭治郎,白发剑士头也不回地说道:
"上弦那家伙交给我。"
依旧寡言少语。
但炭治郎擅长理解沉默者的意图。
(他打算独自迎战上弦之肆......!)
并非只有时透如此,柱们本就习惯孤身作战。
因为实力差距过大,普通队员反而会成为累赘。
先前协同作战只因敌人数量众多。
而现在上弦之肆只剩一体,"反而简单了"。
太乱来了,炭治郎想。
即便是时透,单独对抗上弦也凶多吉少。
但他同时也明白这是最优解。
"磨蹭什么呢废物!"
"可是......."
"那就闭嘴看着!要当柱的人可是我啊!"
玄弥的措辞依旧粗鲁。
但话糙理不糙。
若真担心时透,与其胡思乱想不如尽快支援。
剩下一只鬼由自己和玄弥解决。
".......真可爱呢。"
望着明确展露战意的两人,
八重垣童女托腮轻笑。
————
这已然是背离人道的血鬼术。
炭治郎与玄弥虽成为队士时日尚浅,却也历经不少实战。
他们深谙恶鬼皆是欲望的奴仆,自私到从不将他人放在心上。
但八重垣童女施展的血鬼术,仍是二人记忆中最亵渎生命的邪法。
"呜......!"
那些扭曲的形体——
分明是犬与人的残骸。理智如此告知着他们。
可这些拼凑物生前,终究是无辜的生灵。
"混账!给我清醒点!这些东西早就死了!"
玄弥的怒吼里混着胆汁般的苦涩。
比起必须挥刀斩切的炭治郎,用特殊枪弹贯穿头颅的他或许稍显轻松——那西洋铳的弹丸与日轮刀同源。
可无论斩击还是射击,被操纵的尸块都未曾消散。
这定是与上弦之肆同源的血鬼术。
虽不会分裂,但日轮刀的斩切并非消灭条件。
更讽刺的是,当它们化作零散肉块时,反而更容易对付了。
(斩开肉浪突进!)
——水之呼吸·陆之型「扭转漩涡」!
凭借腰腹爆发的回旋斩击,如涡流般撕开血肉屏障。
在飞溅的腥红中,炭治郎终于窥见恶鬼真身所在。
——火之神神乐「圆舞·碧罗天」!
步法依稀带着水之呼吸「流流舞」的影子,却更添凶暴。
其速之疾,竟让鬼瞳都未能捕捉到他突入怀中的轨迹。
(得手了!)
从水之呼吸到火之神神乐的切换已愈发纯熟。
自从在槙寿郎指导下修行后,他学会了在常规战法中穿插神乐舞——毕竟后者对体力的消耗堪称恐怖。
(什么?)
八重垣童女突然异动。
炭治郎的刀锋已触及女鬼颈项,他有信心连钢铁都能斩断。
可当祢豆子的面孔从对方腹部诡谲浮现时,他的思维骤然冻结。
此刻的妹妹究竟处于何种状态?
若她真与恶鬼融为一体,这一刀斩下的后果......这个念头让他的剑势明显滞涩。
"炭治郎!"
致命的迟疑。
既无法收招,钝化的刀刃更不可能斩鬼。
玄弥因他遮挡也无法射击。
当八重垣童女掌心腐臭扑面时,炭治郎的神经才炸开警报——
"哇啊!?"
突如其来的冲击与失重感席卷全身。
天旋地转后,恶鬼已退至远处。
直到这时他才察觉,自己正被人扛在肩上。
".......抱歉来迟!还赶得上吧?"
"瑠衣小姐!"
全速奔袭而来的瑠衣下颌滴落汗珠,在月光下折射出钻石般的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