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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漫进卧室，郭城宇才慢悠悠睁开眼，身侧的被褥已经凉透了，他伸手摸了摸，空荡荡的一片，心头猛地一沉——他又走了？

他穿好鞋子刚冲到二楼转角，鼻尖忽然钻进一缕香气。脚步猛地顿住，顺着那缕香气往厨房的方向移动。

厨房门虚掩着，他轻轻推了条缝往里看。陆昱珩背对着他站在灶台前，宽大的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干净的小臂。

郭城宇靠在厨房门框上，忽然就笑了。刚才悬到嗓子眼的心，慢悠悠落回原处

陆昱珩“偷看够了吗？郭少再不来吃，吐司该凉透了。”

陆昱珩忽然转过身，手里还端着两杯牛奶

郭城宇推门进去，故意往他肩上靠了靠，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看自家小厨师做饭，怎么算偷看？”

陆昱珩“谁是你家的？

郭城宇咬了口吐司，黄油的香混着鸡蛋的嫩，熨帖得胃里暖暖的。

“手艺不错，”郭城宇咽下嘴里的食物，指尖敲了敲桌面，“就是不知道这顿早饭，得收多少钱？”

陆昱珩看在郭少的份上，友情价，一万。

郭城宇挑眉，摸出手机点开转账界面，输完金额递到他眼前：“十万。”

陆昱珩郭总这是想雇我当私厨？

“哪能啊，”郭城宇收起手机，往他盘子里放了颗草莓，“这是给优秀人才的合理报酬。再说了，能吃到小陆做的饭，多花点钱怎么了？”

吃过早饭，陆昱珩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脑，膝盖上盖着条薄毯。

郭城宇处理完邮件走过去时，看见他正对着招聘网站皱眉，鼠标在几个职位间犹豫地晃。

“找实习？”郭城宇在他身边坐下，肩膀不经意地靠过去，几乎贴在一起，“看了这么久，没合适的？”

陆昱珩要么专业不对口，要么就是纯打杂，学不到东西。

郭城宇指尖在他键盘上轻轻敲了敲，声音漫不经心的，像是随口一提：“那不如来我公司？”

陆昱珩郭少又来挖墙脚了？

“是正经招人。”郭城宇坐直了些，眼神认真了不少，“技术部最近在做个新项目，缺个助理”

他顿了顿，补充道，“月薪按正式员工八成算，五险一金全缴，表现好的话，毕业直接转正。”

条件确实诱人，尤其是对还在找实习的学生来说。陆昱珩指尖在鼠标上停了下来：

陆昱珩“郭少就不怕我能力不够？”

“昨天仓库那事，还不够证明？”郭城宇笑了笑，“再说了，有我在，你怕什么？真出了错，我担着。”

陆昱珩郭总这条件开得，让人想拒绝都难。

“那就别拒绝。”郭城宇往前凑了凑，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眼底的自己，“下周一就能入职，怎么样？”

陆昱珩行，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

陆昱珩工作归工作，在公司不许动手动脚。

“那在公司以外就可以了！?”郭城宇低笑起来，伸手在陆昱珩发顶揉了揉：“遵命，陆助理。”

敲定了入职的事，郭城宇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入职前得先体检，我陪你一起去？”

陆昱珩不用，又不远，我自己去就行，我的车还在你这里

看着陆昱珩推门离开的背影，郭城宇站在玄关发了会儿怔，拿出手机给李旺发消息：“跟着点小陆，别让他发现，安全送到医院就行。”

医院体检中心人不多，陆昱珩拿着单子刚做完血常规，正往放射科走，身后忽然有人喊他：“阿昱？真的是你！”

陆昱珩姜学长，你怎么在这里？生病了吗？

姜小帅大步跨到陆昱珩面前，眉头还皱着，脸上却堆起笑：“我没事，是朋友他妈妈身体不舒服，我陪他来办住院手续。”

他上下打量着陆昱珩，眼神里带着点没散去的担忧，“倒是你，怎么在这儿？”

陆昱珩就是来做个实习体检。

姜小帅“哦”了一声，目光却忽然往陆昱珩身后瞟了瞟，眼角的余光扫过走廊拐角——那里缩着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

他眼底飞快闪过一丝精光，转回头时又换上那温润的样子，往陆昱珩身边凑了凑：“一个人来的？”

陆昱珩嗯，体检流程不复杂，自己来就行。

“还有多少项目要查？等你弄完，一起吃个饭吧？”姜小帅往护士站的方向扫了眼，刻意放慢了脚步

“庆祝你找到实习。”好不容易撞见陆昱珩，他可不想就这么放他走。

陆昱珩那你的朋友？

陆昱珩刚要问他朋友妈妈的情况，身后忽然传来个带着倦意的声音，还裹着点沙哑:“小帅，今天真谢谢你，我妈那边……”

陆昱珩猛地回头，撞进一双同样写满惊讶的眼睛里。

陆昱珩吴所畏！？

吴所畏也愣住了，手里攥着的缴费单差点掉在地上，紧绷的肩膀都松了些：“陆昱珩？你……怎么在这儿？”

姜小帅在旁边插了句，语气有点硬：“巧了，你们也认识？阿昱来体检，大畏他妈妈住院了。”

陆昱珩阿姨怎么样了？

吴所畏手里的单子揉得发皱，声音沉下去:“是胰腺癌晚期，医生说已经扩散了，普通手术根本没用……”

他抬起头，眼底蒙着层水雾，“只有陆老爷子，听说他早年研究过类似的靶向手术，可他早就闭门谢客了，连医院院长都请不动。”

陆昱珩“陆老爷子？”

姜小帅在旁边听着，眉头越皱越紧，突然开口：“你俩到底怎么认识的？我认识你这么久，从没听过你提过大畏。”

陆昱珩姜学长不知道还多着呢，现在最要紧的是阿姨的身体

体检单最后一项敲完章时，已经是中午了，陆昱珩拎着刚买的果篮，跟着姜小帅和吴所畏往病房走。

吴妈妈躺在床上，脸色虽白，精神倒还好，拉着他的手说了会话，眼里总往吴所畏身上瞟，满是牵挂。

离开病房时，姜小帅要送他，被陆昱珩摆手拦下

陆昱珩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吴所畏还想说什么，他已经转身进了电梯。陆昱珩站在路灯下，摸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听筒里传来苍老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谁啊？”

陆昱珩爷爷，是我，昱珩。

“你也舍得打电话？我还以为早把我这老骨头忘了。”老爷子依旧硬朗

陆昱珩怎么会，就是……想问问您最近忙不忙。

“少来这套，”老爷子哼了声，“说吧，遇着什么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