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会所包厢里弥漫着淡淡的木质香调,水晶吊灯的光,落在陆昱珩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腕上。
沙发另一头的牌桌旁围着几个同学,洗牌声混着压低的笑闹飘过来。
林见鹿的视线在那些晃动的人影上扫了圈,又落回陆昱珩脸上,喉结动了动才把那句酝酿许久的话问出口:“你和郭城宇……到底怎么回事?”
陆昱珩怎么,林大少爷要给我介绍更好的?
“庆祝找到实习,”林见鹿先碰了下他的杯沿,玻璃相击的脆响里,他声音压得低,“也不是非得选郭城宇的公司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见鹿喉结滚了滚,视线掠过牌桌——
那边正有人闹着要陆昱珩过去玩骰子,他抬手示意稍等,转回来时眼神里带了点急,“郭城宇那个人……你跟他走太近,容易被算计。”
陆昱珩算计?我这种人有什么好算计的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工作!”林见鹿的声音绷得紧了些,又怕被人听见,慌忙瞥了眼周围。
有人正对着手机笑,没人注意这边,他才放轻了语气,“我爸前阵子还跟我说,郭城宇对身边人向来是用完就扔,你跟他……”
他没说下去,但那点担忧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陆昱珩你在担心我?
林见鹿耳尖腾地热了,别开脸去看茶几上的果盘:“谁担心你,我是怕你到时候惹一身麻烦,连累我们这帮同学跟着操心。”
陆昱珩放心吧,我跟他界限清楚得很,实习而已,我没那么傻。
牌桌那边又在催,陆昱珩起身时,林见鹿忽然拉住他的手腕。
“反正……”林见鹿飞快松开手,像是被烫到似的缩回手,目光躲闪着,“你要是觉得不对劲,随时跟我说。我爸公司正好缺人,你想去的话……”
陆昱珩知道了,那谢谢林大少爷给我留后路啦
“谁给你留后路!”林见鹿别过脸,耳根红得更厉害,“我是怕你到时候找不到下家,丢我们班的人。”
陆昱珩没再逗他,转身走向牌桌,林见鹿坐在原地,看着那人被一群人围住,仰头喝酒时喉结滚动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哪是什么怕丢班的人。
不过是见不得陆昱珩跟郭城宇那种人走得近,怕他真的受了委屈,自己却没能第一时间发现罢了。
那边有人掷出个豹子,满室欢呼里,林见鹿望着陆昱珩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手机突兀的铃声划破包厢里的笑语,陆昱珩瞥了眼屏幕上跳动的陌生号码,指尖划开接听键。
陆昱珩喂,你好
陆昱珩尾音刚落,听筒里就撞进女生带着哭腔的急声,背景里嘈杂的电子乐几乎要将人声淹没
“请问是陆昱珩吗?我们是岳悦的朋友!她喝多了不小心撞到人,对方把她扣在包厢里,说必须你过去才肯放……”
陆昱珩“这种情况该报警,或者找会所经理,比找我有用。”
“我们试过了!”女生的声音抖得更厉害,“可这里的服务生都怕那个人,根本不敢管……我们实在没办法了,岳悦她……”
陆昱珩地址
女生报出的门牌号让他动作一顿——竟是同一栋会所,不过隔了三个包厢。
“陆,怎么了?”林见鹿刚凑过来,就见陆昱珩利落地起身,手机往兜里一揣。
陆昱珩出去办点事,很快回来。
林见鹿愣了两秒才追出去,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声响。
“这小子……”林见鹿望着空荡荡的走廊,指尖在口袋里攥皱了手机
牌桌那边的喧闹隐隐传来,他却忽然没了心思回去,目光落在走廊尽头那排紧闭的包厢门上,眉头一点点蹙了起来。
陆昱珩刚走到门口,两个女生就像受惊的小鹿般围上来,其中一个攥着他的袖子,指节都泛了白:“你是陆昱珩吧?岳悦……岳悦在里面。”
声音抖得像筛子,另一个女生红着眼圈,频频往门缝里瞟,又被里面隐约传来的笑骂声吓得缩回脖子。
陆昱珩在这儿等着,二十分钟后没动静,直接报警。
两个女生拼命点头,像被按了开关的木偶,直到陆昱珩推门而入,还保持着僵硬的颔首姿势。
包厢里的紫色暗光,将汪硕黑色连体皮衣衬得愈发张扬。
他怀里那条黄金蟒鳞片泛着冷光,蛇信子吞吐间,扫过空气里浮动的尘埃。
陆昱珩推门时,黄金蟒瞬间昂起头,蛇瞳里倒映着他的身影,身子不安分地扭动,却被汪硕低喝一声“大黄龙,嘘”,又乖乖蜷回对方腿上,只剩蛇眼仍直勾勾盯着陆昱珩。
“陆同学,请坐。”汪硕指尖摩挲着蟒身,鳞片与皮衣相擦的窸窣声,混着黄金蟒压抑的嘶鸣,在安静包厢里格外刺耳。
陆昱珩我来了,放人。
汪硕冲保镖抬了抬下巴,两个壮汉架着岳悦往外走,
“见陆同学一面真难。”汪硕往后靠,黄金蟒顺势盘上他膝头,“我就想交个朋友,初次见面,我叫汪硕。”
陆昱珩扫过那只手,没回应,转身要走的架势很明显。
黄金蟒却突然探身,蛇信子擦过他裤脚,引得汪硕低笑:“大黄龙倒是喜欢你。”
陆昱珩“交朋友的方式有很多种,拿女生要挟、这种我没兴趣。”
汪硕眼疾手快,在陆昱珩转身的瞬间,伸手抓住他手腕,猛地一拽。陆昱珩被按在沙发上。
汪硕欺身逼近,皮革外套蹭过陆昱珩衬衫,带着股混着蟒类腥气的冷香:“池骋、郭城宇有什么好?跟他们周旋,不如跟我试试。”
陆昱珩“你打的什么主意,以为我看不穿?我劝你别打这算盘了
话音未落,他膝盖往上一顶,精准撞在汪硕小腹。
汪硕吃痛松手,却还咧着嘴笑,指尖擦过陆昱珩泛红的耳尖:“原以为是温顺小绵羊,没想到是点火就炸的小辣椒……”
陆昱珩迅速起身退开,他垂眼整理袖口,遮住刚才挣扎时被扯乱的纽扣,再抬眸时,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