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缝隙,在乡间小路上洒下斑驳的光点。
陆昱珩踩着松软的泥土往前走,帆布鞋沾了点草屑也不在意,鼻尖萦绕着青草与泥土混合的气息,比城市里的香氛好闻百倍。
“小珩?!”
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喊,带着点不确定的雀跃。
陆昱珩回头时,正撞见吴所畏站在石桥那头,白T恤被风吹得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却结实的轮廓。
他手里还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买的蔬菜,看见陆昱珩的瞬间,眼睛亮了
陆昱珩大畏,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老家啊。”吴所畏快步迎上来,竹篮把手在掌心晃悠,“我妈出院后嫌城里闷,就搬回来休养了。”
他说着,视线在陆昱珩身上转了圈,嘴角的笑就没下来过,“倒是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陆昱珩朋友推荐的,说这边清净,来玩几天。
“那太巧了!”吴所畏眼睛更亮了,往前凑了半步,声音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我家就在前面不远,要不要去坐坐?我妈总念叨你呢。”
陆昱珩会不会太打扰?
“不打扰!”吴所畏忙摆手,指尖差点碰到他的胳膊,又触电似的缩回去,“我妈看见你肯定高兴。”
青砖瓦房带着点斑驳,院角的石榴树结满了果子,吴母正坐在葡萄架下择菜,看见陆昱珩,手里的活儿都停了:“这不是小陆吗?哎哟,稀客稀客!”
陆昱珩阿姨好
陆昱珩笑着打招呼,吴母的气色比上次在医院见时好太多,脸颊透着健康的粉。
“快坐快坐!”吴母拉着他的手往石凳上按,掌心的温度暖烘烘的,“大宝这孩子,你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妈,我也是刚撞见小珩的。”吴所畏把竹篮往厨房送,路过陆昱珩身边时,悄悄看了他一眼,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吴母拉着陆昱珩唠家常,从他小时候的趣事说到现在的工作,絮絮叨叨的,却让人觉得亲切。
陆昱珩耐心听着,偶尔应两句,眼角余光总能瞥见吴所畏在厨房门口打转,一会儿拿个盘子,一会儿递瓶水,像是想凑过来,又怕打断他们说话。
“中午就在这儿吃!”吴母拍板,“让所畏给你做他最拿手的玉米排骨汤,补补!”
陆昱珩刚想推辞,吴所畏已经从厨房探出头:“我去摘玉米,小珩要不要一起?”
陆昱珩好啊
“好啊。”陆昱珩站起身,吴母在后面笑:“让他带你去咱家那片田,现摘的才甜!”
跟着吴所畏往村后走,田埂窄窄的,只能并肩走。吴所畏走在外面,时不时提醒他“这边有石头”“慢点”
陆昱珩大畏,去哪里买玉米?
吴所畏忽然笑了,停下脚步往旁边指:“就在这儿摘。”
陆昱珩这田有主人吧?我们这样摘……
“放心,”吴所畏弯腰拨开一片玉米叶,回头看他时,阳光刚好落在他眼里,“这片大部分都是我家的!”
陆昱珩没看出来啊!大畏也是隐形富豪啊
“哪有。”吴所畏耳根红了,挠了挠头,指尖蹭过发烫的耳垂,“就是以前种的,一直没舍得丢。”
“我一直记着。”吴所畏的声音很轻,像怕被风吹走,“老医师给我妈做手术的事,我还没谢你。”
陆昱珩朋友之间说这个干嘛。
回到家,吴所畏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陆昱珩想帮忙,被他按在客厅:“你坐着就好,很快就好。”
厨房飘来玉米排骨汤的香味,咕嘟咕嘟的声响里,夹杂着吴所畏哼的小调。
陆昱珩要帮忙吗?
吴所畏抬头,笑了:“不用了,你坐会儿就好”
吃饭时,吴母一个劲给陆昱珩夹菜,吴所畏坐在对面,眼神总是不经意地落在他身上。
陆昱珩被看得有点不自在,抬头时正好撞上他的目光,吴所畏慌忙移开视线,筷子差点掉在桌上。
“晚上就在这儿住吧。”吴母挽留,“房间收拾好了,干净的。”
陆昱珩本想拒绝,可看着吴所畏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吴母真诚的笑脸,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的,吴母去午睡了。两人坐在葡萄架下,谁都没说话,却不觉得尴尬。
傍晚的风卷着麦浪的气息掠过来,带着点清冽的凉意,刚好吹散日头留下的最后一点热。
吴所畏拎着画夹走在前面,陆昱珩跟在后面
“就这儿吧。”吴所畏在一片波斯菊前停下,紫色白色的花瓣被风吹得轻轻晃,像星星落了一地。
他打开画夹,铅笔在纸上簌簌移动,不过片刻,一簇花就有了模样,连花瓣上的纹路都透着灵气。
陆昱珩大畏,你画得真好。
陆昱珩蹲在旁边看,指尖无意识碰了碰画纸边缘。
吴所畏转过头,夕阳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很简单的,想学吗?我教你。”
他不由分说把陆昱珩按在小马扎上,自己则半蹲在旁边,膝盖几乎贴着对方的小腿。
“握笔要松点。”吴所畏的手覆上来,温热的掌心裹住陆昱珩的手背,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调整他的姿势。
陆昱珩握着笔的手很稳,眼神专注地盯着纸面,连吴所畏的呼吸扫过颈窝都只微微绷紧了肩线,没敢分神。
可握着他手的人早飘了心思——
“这里该弯一点……”他嘴上说着,笔尖却在纸上顿了顿,目光又落在陆昱珩微颤的睫毛上。
风卷着花香扑过来,带着对方身上清浅的气息,吴所畏喉结动了动,握着他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些。
陆昱珩怎么了?
吴所畏慌忙回神,撞进他清澈的眼里,脸腾地红了,手忙脚乱移开视线:“没、没什么,继续画……”
陆昱珩还不错
陆昱珩拿起花纸,将它放在阳光充足的地方,仔细欣赏起来
“小珩学的很快,相信不久就能更上一层楼了!”吴所畏毫不吝啬的表扬
陆昱珩那可不,名师出高徒嘛
“这画……能送我吗?”吴所畏扭捏的开口,不自然的提了提没有镜片的眼镜
陆昱珩当然!